而回租屋的第二天,给那个成成预定的那款卡地亚就到了,我翻出他留给我的杯垫,开始拨号。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我就觉得心情意外的不错。
可号码竟然是空号,我有些意外,难道他激动之下紧张到写错了?
下午没课,这么想着我就又跑了一次“帝色”。
老板一见到我,果然认出来,连忙摆着手招呼保安把我赶出去。
“哎!老板你等等!我找个人!”
“小姐,和你说过了啊,我们这里不提供特殊服务,您别砸场了好么。”
“老板你别装了!你家的鸭子都和我坦白了!哎,我找的那个,就是上次我从你们顶层包厢拖走的那个鸭子,叫成成的那个,我还没给他钱呢!”
可惜老板还是不容分说把我赶了出去,并且最后看我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和莫名其妙。
事后我又去过几次“帝色”门口转悠,但都没有能“偶遇”阿成。
直到那个古典音乐舞会。
实话说,看到鸭子背影的那瞬间我就认出来了,他正挽着一个晚礼服女人。
我趁着他女伴走开的时候冲上去拍了他一下。
“嗨,在这里接客啊?”
阿成本来正喝了一口马丁尼,被我拍的差点噎住。
“恩?”他皱眉抬头看我,可惜眼神并不威严,因为差点呛到似乎还有点眼泪汪汪。
我晃了晃手腕:“你的卡地亚到了,我一直放在车里呢,你上次留的号码错了,我去帝色也没找到你。”
他又瞪着我看了一分钟。大概不能相信世界上有我这样实诚不赖账的人。
我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铭牌,进场时除了VIP受邀者,其余拿邀请函的人都被发了一个刻有自己名字的此类铭牌。他的胸前什么都没有,他应该只是他的那位女客人带进来的,自然没名没份。
“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喏,这就是,你记住啊,我可不会赖你的手表。”
我一向非常喜欢向初次见面的人做自我介绍,因为大部分人都会为这样一个书卷气的名字倾倒,然后露出欣羡的目光,赞一句“你叫文学啊,好名字,大气又精致细腻,人如其名!”这之后我便会含蓄而得体地笑。
对这样的过程我乐此不疲,每一次都能毫无意外极大满足我的虚荣心。
他果然也不例外,他看着我铭牌上,再看看我,显然颇为惊叹。
我等着他开口。
“文学?你叫文学?!”
我满足地点点头,心想安慰他,他的名字成大名,也不是那么糟糕,虽然浮躁和没有底蕴了一点,但是我可遇到过更糟糕的那些叫建国啊二狗啊的。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鸭子阿成便自顾自接着问道:“哦,文学,你爸是不是叫诺贝尔?”
你爸才叫诺贝尔!这完全不是我想象里应该出现的对话!
我气呼呼地准备教训他,却见不远处他的女伴已经往这边走来,似乎还极其不友好地看着我。那女人穿着一身华美的红裙,深V,波涛汹涌,胸前也没有铭牌,但能带着鸭子进场,想必是个VIP。
那女人越走越近,阿成看了我好几眼,明显带了逐客的意味,大约是怕我搅局,丢了这个客人,但我本着诚挚善良的心,总觉得该为他做点什么。
我自诩也是个文学院出身,女人的心理大略也总是有些懂的,有些东西,一旦被争抢了,才能引起女人的珍视。
我捏准了时机,等那女人走到面前,便亲昵地把头凑到阿成边上,一边挽了他的手。
那女人果然色变,脸上似笼了一片黑云,但作为一个有地位的VIP有钱女客人,她竟然没有冲上来和我抢夺鸭子阿成,只是含怨带嗔地看了他一眼,一双眼睛泫然欲泣。
“你竟然不推开她,果然传言说的对,你从不为任何女人停留。”她的声音有些忧伤,说完这一句,便跺了跺脚,掩面飞一般跑了。
这一幕看的我目瞪口呆。
“她怎么这样?”我转头看阿成,“不可思议啊,换做我是她,我付了钱,带你出场,你要不敬业还和其他女客人勾三搭四,我一定雄赳赳气昂昂地把你抢回来,还要威胁你扣你工钱,解雇你。这女人穿这么有气势的大红色,看着也是个有钱小妞,怎么竟然这么没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