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横……是壶的精气神吧。”宁元凯想想答道。
“对,还有技艺出神入化,还有学贯中西的底蕴,这些都对,但您知道决定性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影响力,是品牌!就像松下、奔驰、可口可乐、微软。从他要破格收唐东为徒这件事来看,他的眼光,要高出别人无数倍,这是战略家才有的高瞻远瞩,收下唐东,才能最大限度地共享树瘿壶发现之利益:他可以继续掌握树瘿壶的解释权粉碎范家的质疑;他可以继续扮演提携晚辈和扶危济困的上帝;他可以让年轻的唐东代替他做新一代紫砂霸主……我敢跟您打赌,美丽傲慢的赵芸窗小姐,终将嫁给唐东。看吧!一招收徒,能给他带来的好处,都无法用一石三鸟来描述,应该说,老爷子用一颗石子,把满树林的鸟都打下来了。”
宁大师礼帽戴不住了,他摘下帽子,用手帕擦秃头上的汗珠,叹口气说:“村田先生,您这一分析,我才知道这差距有多大,惭愧啊。”
“是啊,当年错过收服唐东的机会,我们应反省,八九年前,唐东跟摆地摊的搅闹我们紫砂展销中心,后来又到我们紫砂矿井干了一个月的活儿,我们不但没找到他收服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当然您可能更悔恨,当年他找丁头儿……”
“村田先生,你说的丁头儿是不是那个骗了唐东壶的逃犯啊?我可不认识他。”宁元凯见村田提到丁头儿,显然有挑明的意思,急忙打断。
村田守银哈哈大笑:“好,宁大师,我知道您不认识丁头儿。不过,我也送您一句中国成语:亡羊补牢,时犹未晚。趁现在,孤舟横的儿子赵鉴方之流还在排挤唐东,赵芸窗还没爱上唐东,赶紧把他争取到千鹤集团来。这件事你和小高去办,如果他对我们没兴趣,记住,事关战略大格局上的重要人物,不为我用,即为我敌!明白?”
“村田先生,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办。”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继续分析‘当代供春’的出路。我们刚才说过,他献壶没资格,藏器待时也等不起,怎么办?把壶卖给有钱的美国人?也不行--美国人一贯标榜所谓公平正义,他们不会接受一件来路不明的珍宝,尤其是涉嫌违法的贵重文物。那么正确的路径是什么?”
宁元凯指了指茶几上的《紫砂茗壶系》:“您是说日本的收藏家?”
“对!没必要猜透他为什么需要它,也无须操心他怎样洗净它,只需知道,小野家族肯为这把树瘿壶出400万美金。”
宁大师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好,如果我能找到‘当代供春’,我会劝他接受村田先生的建议。但是,最好给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