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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河畔拉萨河畔1(8)

拉萨河畔 作者:张祖文


“走?人家都还没有出院,事情是你们惹出来的,你们还想走?”双眼皮护士继续呵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本地人心中的狗是什么样的?你们认为狗的命很贱吗?它和我们人一样,都是有自己的生命的!”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错了。”“瘦长脸”被声调越来越高的双眼皮护士吓住了,连忙向她鞠躬,说,“你不要生气了,我们也是才来西藏没多久,不知道这里的风俗啊。”

“不知道就可以乱杀了吗?”双眼皮护士的情绪明显已经很激昂了。奇怪的是,整个医院的人,包括医生,对双眼皮护士的大吵大闹都不闻不问,很多人还对“瘦长脸”他们投以不屑的眼神。陈洛感觉自己的身上也被这种不屑的眼神盯了好几次。

陈洛一看形势不对,若再这样吵下去,会没法收场的。他连忙上前,对双眼皮护士说:“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先看看病人,问问她以往有什么病史,怎么样?”

陈洛本是好意,想息事宁人,而且那女子毕竟也还躺在病床上,只有先把她的事处理好了,剩下的事才好办。但陈洛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刚出口,双眼皮护士却更是暴怒了起来,她柳眉倒竖,竟然指着陈洛的鼻子,问:“你说什么?你叫谁是小姐?”

陈洛真的是怔住了。他反复想了一下,刚才自己没什么错啊,而且叫年轻姑娘为“小姐”,也是尊重之意嘛,可……可这姑娘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呢?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双眼皮护士,说:“我没说错什么话啊。”

这时,另外一个男医生走了过来,他明显听到了刚才双眼皮护士与陈洛的对话。在双眼皮护士与“瘦长脸”吵架的时候,已经有好多医院的工作人员聚了过来。大家不说什么,只是冷眼旁观,但脸上都透露出了一种似乎还觉得双眼皮很有理的神情。那男医生走到陈洛的面前,说:“你就不要说话了吧。”陈洛一点意识都没有就点了点头。因为他觉得双眼皮护士好像真的非常生气了,肯定是不能再激她,因此,男医生叫自己不说话那就不说好了。

双眼皮护士见陈洛不再出声,也就气鼓鼓地转身,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走去。

陈洛怔在那里,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的确是不明白自己刚才哪里出问题了,居然会惹得双眼皮护士如此生气。

男医生走过来,站在陈洛身边,似笑非笑地说:“刚来这里的吧?”

“是啊,才来几天。”陈洛说。

“那就难怪了。”男医生笑了。

“难怪……”陈洛不解地看着男医生。这男医生长得很黑,身材并不高大,但看起来却很和善。

“不了解这里的风俗啊!”男医生说。

“什么风俗?”陈洛更不解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说什么,更没做什么啊,怎么会惹得双眼皮护士如此大发雷霆呢?

“我们这个地方,有两样东西是最忌讳的,一是不能杀狗,更不能吃狗肉;另一个就是绝对不能叫女的为‘小姐’。”男医生俯过身,将嘴贴在陈洛的耳朵边,悄声说,“可没想到你们两样都犯了。”

“不能?”陈洛惊住了,“杀狗我绝对没做,可称呼一个姑娘为‘小姐’,这只是一般的礼貌用语啊……”

陈洛还没有说完,男医生就又说话了:“什么礼貌用语啊,这在别处是,在我们这里就不是!”

“可是……为什么呢?”陈洛还是一头雾水。

“这个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了。”男医生微微一笑,转身走向一个病房,走了两步,又转过身,说,“以后你叫女同志,就叫美女或者直呼名字吧。”之后就走了。

陈洛摇了摇头,感觉这风俗倒真是很奇怪。

陈洛看了看医院里面的形势,觉得那女子反正没什么事了,不如自己就走了吧。他转身想离开医院。

陈洛刚转身,就被“瘦长脸”一把抓住了。“瘦长脸”可怜兮兮地说:“兄弟,你还是等一会儿再走,怎么样?你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啊。”

“可是,这事从头到尾都与我没什么关系。”陈洛说。

正说到这里,病床上的女子抱着白色长毛犬下了床,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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