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拉萨河畔拉萨河畔5(5)

拉萨河畔 作者:张祖文


他接过,说了声“谢谢”,想转身出去,但迟疑了一下,又说,“你做的藏餐真不错,很好吃。”听了他说的话,我内心有一点惊喜。厨师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得到顾客的肯定。我不敢说自己是厨师,但能有客人这样肯定我,当然也很开心。而且,因为拉佳狄马的事,我对这个人有一定的好感。我感谢了他,请他有时间再过来。他笑笑,转身朝门外走。我看着他,竟然觉得这个背影很熟。他走到门口,用手掀开垂下的门帘,头刚伸出去,又转过头,看着我,嘴巴张了张。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也奇怪,我似乎对他有一种特别的理解,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马上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他听了我的话,干脆就又退了进来,不出门了,然后问我:“你的表哥……”问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好像不太好说出口。

我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性格有点内向,不过看起来却比较稳重。我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不过可能碍于与我接触不多,所以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明显地,他又不愿意因为不好意思而放弃他想询问的事。想到这里,我直接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表哥那样对你有点儿奇怪?”

“噢,是啊。”他连连点头,似乎我的话完全说到他的心坎上了,“我真的很奇怪啊,他怎么会以那种态度对我呢?”

“说真的,我也很奇怪。”我笑了笑,对他说,“你再坐一会儿吧。他的性格就那样,很莽撞的一个人。”

“我还以为你知道原因呢。”他苦笑着,还真找了一个地方,又坐下了。反正现在店里也没有客人,我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他看我坐下,似乎有点儿局促,但这种表情只在他的脸上闪了一下子,就调整成比较正常的状态了。他问:“你的店子弄得不错啊。”

“还算可以吧。”我说。就这样,我们开始聊了起来。我知道了他的汉族名字叫陈洛,而且,他竟然还有一个藏族名字叫次洛,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还有一个藏汉一体的名字,叫陈次洛!

我不禁对面前这个男人开始感兴趣了。说实在的,之前我只是对他没有反感,但现在,我对面前这个看起来话不太多的男人有了一种想深入了解的想法。

我明显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我好像也并不反感。

说着说着,我们又说到了拉佳狄马身上,他好像也很喜欢狗。不过我们也只能说说而已,因为大达瓦刚才出去时,把拉佳狄马也带走了。

正说着,我突然听到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我有点儿奇怪,想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出事,弄得餐馆前面这么热闹呢。我出去一看,果然门前又聚了很多人。

我和陈洛都出去看。

原来是工地上的一群工人。

我一眼就看到了有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在往前面跑!

这两个人我都熟悉。

背人的那个,是那晚在女人街遇到的没付钱的那个小伙子。在小伙子背上的,是我很讨厌的那个“瘦长脸”。

那天晚上我听到“瘦长脸”骂那小伙子,知道了那小伙子叫腰子。现在腰子的脸憋得通红,口中也在拼命地喘气,但却一点儿都不愿停下来,跑得还是飞快!他后面的另一些工人都叫他停一下,有的还想让他歇一下,让别人来背,但腰子都不理,只是背着“瘦长脸”继续往前跑。

“瘦长脸”现在也完全没有了那天打拉佳狄马主意时的那种精神了。他全身瘫软,紧紧贴在腰子的背上。如果不是腰子年轻,两只手能牢牢地将他箍在自己背上,想来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附着在腰子背上,而会直接掉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儿不明白,只能大致知道那“瘦长脸”肯定是生病了。因为看“瘦长脸”的神情,看腰子疾奔而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医院。

我不自觉地就跟在了这群人的后面,向医院方向而去。我明显感到,“瘦长脸”的病情不轻,因为那么一大群工人模样的人都跟在后面。

正走着,一个人突然一把抓住了我。

我一回头,见是普琼。我说:“你抓我干什么啊,普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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