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没法用了。刘夏在嘀咕着,安文住院前,两个人还用这个菜板成功地肢解了一条重达三斤四两的草鱼,在这之前,还剁过猪蹄、乌鸡……
包子蒸好了,刘夏看了看表,从进门开始一刻没停,到热气腾腾的包子出锅,只用了一小时二十八分钟。安文妈如果去参加中央2台的那档《状元三百六》,绝对能夺取做包子的冠军。安文妈做好了包子,又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做好了鸡蛋汤,还拌了蒜泥黄瓜和猪头肉。安文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啧啧地称赞着:“妈,妈,真好吃。”
刘夏拿着一个茴香馅儿的包子,小口小口地咬着。鸡蛋汤有点咸,蒜泥黄瓜和猪头肉因为蒜放得多了所以有点辣。安文吃到打了饱嗝,老人家才开心地笑了。
刘夏有点郁闷,她突然万分怀念亲妈做的胡萝卜馅儿水饺。刘夏说不出哪里不喜欢,但更说不出喜欢的理由。好在距离产生美,老太太在安文出院后没几天就回老家了,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刘夏。
“你们得好好吃饭,按时吃饭。”
刘夏觉得老太太给自己嘱咐这些的时候很像是革命同志之间的任务交接。“你们”这个词再一次让刘夏陷入纠结。安文妈关心的重点,显然不是安文和谁在一起,而是和安文在一起的那个人能不能让安文好好吃饭,按时吃饭。换句话说,婆婆对媳妇的要求,在某种层面上与对保姆的要求是达成一致的。安文妈走了,刘夏送老人家到汽车站,临上车的时候老人家塞给刘夏一千块钱。“这次来也没给你买什么东西,别嫌少,我身上就剩这么多了。”
两个人推推搡搡,最后钱还是塞进了刘夏的口袋。这真是让人温暖的一千块哪。刘夏想,一千块钱,是老太太一个月的退休金呢。思前想后,她跑到菜市场买了几斤排骨、宰了一只乌鸡、四个猪蹄子,还有水果蔬菜,提到手软。打开安文家的冰箱才发现,里面早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了。
(4)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的母亲都是伟大的。
怀着感叹与纠结的情绪,刘夏再一次迎来了安文的母亲。老太太大包小包地从老家县城奔赴省城。
“不孬不孬。”这是安文妈对新房的评价。
刘夏看到安文手里拎着个木头桩子,问道:“这是什么?”
“文儿做手术的时候我不是拿来一个案板给你们剁肉馅儿用吗?后来你也没用,树桩子就干了,干了就裂了,我上次来把它拎回去,套了个铁箍,这不这次拿回来了。”安文妈一边说一边把树桩拎到厨房。一个大树桩子,孤零零地杵在本也不大的厨房里,硬生生地杵在刘夏的心上。
瞬间,厨房地上多出了四五个大包,有新鲜的小白菜、茼蒿、大蒜、生姜……还有一袋白面和两桶花生油。
“阿姨,这么大老远的你看你带这些过来干什么,超市什么都有。”刘夏说。说完了又觉得语气有点问题,本来想表达这么多压沉的东西老人家大老远带来不容易的,可语气上稍微没拿捏好就变成了嫌弃,好像埋怨这些花不了几个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并不合刘夏的心意。
安文妈好像没听见,把东西都铺摊到厨房地上后就一头钻进了卫生间。老人家有洁癖,只要是出去穿过的衣服进门就要换下,如果坐了公交车或者去过医院,那衣服都要用84消毒液浸泡清洗,她自己有单独的杯子、碗筷,床单、被罩、枕巾的没几天就要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