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又是那个男人?修平不安地回过头时,却见弘美一边看着他一边接起电话。
“嗯,是的。您有什么事?”弘美说话的样子很是恭敬客气,看来不是男人来的电话。
几句话之后,弘美用手捂着听筒对修平说道:
“你认识一位叫佐藤的小姐吗?”
“佐藤……”
“说是爸爸的病人,像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你。”
名叫佐藤的人很多,也许自己的病人中真有这么一位佐藤小姐。但是三更半夜打电话到家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修平疑惑地接过听筒,耳边立刻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叶子。用了假名不好意思啦。今晚跟你联系是因为我有一样东西落在旅馆的房间里了。”
“落了东西……”
说到这里,修平慌张地看了看弘美。
住在公寓里的不便之处,就是打电话会被家人听到。如果独门独院,可以躲在房门旁边或者客厅一角,如果电话线拉长一点的话,在走廊里讲话都没有问题。但是在公寓就没有合适的避难所了。更何况今天晚上是弘美接的电话,知道对方是个女人,这就让他更难讲话了。
“喂喂……”
修平把听筒重又靠近耳边,换了个口气说话。
“忘了什么东西?”
“刚才接电话的,是你女儿?”
“是啊。”
“你妻子也在吗?”
“不,不在。”
忽然,耳边传来叶子窃笑的声音。
“女儿在你身边,所以不方便说话吧。”
叶子说着完全不相干的话,这让修平很是恼火。
“没那回事,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把手表落在旅馆房间了。”
“手表……”
不小心说漏了嘴,修平赶忙转过头看了一眼弘美,她正背对着自己看电视,看样子并不关心这边的电话,不过电视的音量很低,如果她当真想听也是听得到的。
“我想可能是在床头柜上,你有没有注意到?”
这么一说,修平似乎也有些印象,不过并不确定。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那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
“这事挺伤脑筋的。”
“能不能麻烦你问一下那个旅馆,他们应该会帮忙保管一下吧。”
保管应该是会保管的,不过房间登记的是修平的名字,去问里面有没有女式手表是很难为情的。
“其实这电话我也可以自己打的,但是这样不会太奇怪吗?”
确实还是修平来问比较合适。
“这我知道,有什么特征?”
“是欧米茄的,表带是咖啡色的。”
“知道了。”
“那你问好了打电话给我吧。”
“今天晚上吗?”
“我是没关系的,会一直都在。”
修平点点头,刚想挂掉电话,听到叶子悄声说道:
“我不像你们那么美满,所以你不必担心。”
“……”
放下听筒,修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叶子怎么会把手表落在旅馆了?
修平听说有些女人会故意把戒指或者耳环落下,被用人或者亲人发现之后,逼得男人惊慌失措吵闹一番。其实这是女人对男人心存好感或者妒火中烧时的小伎俩,为的就是给男人添点麻烦,突出自己的存在。也有人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再到男友家制造个借口。实际上,修平在单身的时候就遭遇过第一种情况,自己着实慌乱过一次。
不过这次是落在了旅馆房间里,没有任何人在场,所以应该是有所不同的。
是叶子着急回家的无心之过,还是她的恶作剧呢?
如果这也疑心的话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修平这样劝诫自己。不过跟旅馆确定这件事是相当麻烦的。
首先就是怎么打电话的问题。弘美就在身边,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询问旅馆有没有女式手表吧。再说妻子也快要回来了。
但是叶子又在等回音,也不能磨磨蹭蹭的。
修平呆立在电话前思量着办法,弘美见状问道:
“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
修平含糊应道,随即又改了口:
“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要到哪里去?”
“是为了病人的事,马上就回来。”
既然如此只能去外面打公共电话了,这样也可以安心地给叶子回电话。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爸爸的病人吗?”
“当然……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