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我着实忍不住,一张脸上还挂着泪,顿时又笑得肆无忌惮,便成了大花猫。
他替我把脸擦干净,容我化悲愤为食量,一气将菜肴全部扫进肚子里,也顺便给丧彪尝了几口老酒,狗中之霸喝完醉醺醺趴在我脚边,我则抱着小伙计的膝盖看月亮。
月有阴晴圆缺。我虽不再觉得委屈,但到底意气难平,阵阵失落涌上心头,瓮声道:“小伙计,你说,本阁主有房有业,为何竟落到如斯田地。”
他酒量确实好极,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淡淡睨了我一眼道:“可是又受了什么委屈?”
我耷拉着脑袋:“薛毓琛不想要我了。”
他听完后良久没说话,只捉着我的手把玩。一根根手指被他以分筋错骨的细腻程度摸来摸去,在我快要失去耐心之前缓缓开口,低低的鼻音撩人心弦。“你知不知道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条姻缘线?”
“嗯。”
他举起我的小指:“传说月老将红线绑在这上头,凡人是瞧不见的。”
我点点头:“说是这么说的。”
“你不相信?”他歪着头看我,眼神坚定。
“倘若他不要你,便不是你的真命天子,有何可懊丧。人浮于世,但求诚于己,诚于心。努力过了,会得到什么结果,全看天意。万事随缘,顺其自然就好。”
“嗯,很多人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这是借口,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哦?你这样觉得?”
“嗯,所谓缘分,其实就是外力,或推行,或逆行,是影响制衡的条件,却不是真正的关键。将失败的结果归咎于缘起缘灭,不过是为自己的放弃,寻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缘起缘灭是外物,心随意动是内因。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心若羁绊,终究会义无反顾。”
月光下,他轻轻笑起来,手指穿过我的头发。长久以来,一个人生活只觉得寥落入骨,如今凭空多出一个人来分担喜怒哀乐,便觉得喜上加喜,苦中亦可作乐。就连日子平淡如水也愣是给尝出一个快乐与逍遥。
他的胸膛结实,安稳。我借着士气低落便百般撒娇,耍无赖。“你说的是不错,可我要是嫁不出去,以后死了就只能做只游魂野鬼。”
他轻轻叩了我脑袋:“成天胡说八道,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到底哪里来的?”
我委屈的扁着嘴:“要不然,找个人贩子买一个相公得了,或者干脆抢一个。”
他笑得意味深长:“现成的就有一个啊。”
“嗯?”
他指了指自己:“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娶你好了。”
我深思熟虑良久,觉得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无名无姓,就算我嫁给你,死了也还是孤魂野鬼。”
他铁青着脸:“你就不许我哪天恢复记忆啊?”
“那倒也是…”
“再说,就算我真无名无姓,你嫁给我,死了葬在一块儿好作个伴,也还是不错的。”
我经他一提点,顿时觉得可行性高了许多,便伸出小指来,一脸严肃道:“拉钩。”
他唇角一提,弯起小指与我扣上,就在这一瞬,一股气力将我往前一拉,整个人便顺势扑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