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男听了邵亦峰的话，一时怔在那里，睁大双眼看着他完全不能置信。邵亦峰也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迎着卓男的目光。好一会儿，卓男似乎才会过意来。她看着邵亦峰脸上的神情严肃而认真，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哥，你不要再跟我这样说笑了。我真的已经经不住折腾了。如果我谈恋爱，那一定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对我来说，你不是理想的人选。”

卓男虽然说得轻松，语气却非常坚决。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吃了很多的苦头，明白了很多的世事。当然，也遗失了一些天真。

“卓男，我因为你打光棍打到现在，我要是不要跟你结婚，这么穷折腾做什么？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

邵亦峰的话让卓男又是一惊，也许是他的话说得太过直白，让卓男心中像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东西狠狠地振了一下。对邵亦峰那样的人来说，谈恋爱也许是容易的事情，可是结婚需要至大的勇气。卓男抬起头来看住邵亦峰，好一会儿，才慢慢露出笑来，说：“哥，你昨天太累了，又喝了酒，所以才会胡言乱语。以你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吗跟我纠缠？又不是演电视剧。”

邵亦峰听了卓男的话，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把面前的药端起来递到她的面前，说：“药都要凉了，你快喝了。”

卓男没有拒绝，从邵亦峰手中接过一口气喝完了，抬起手抹了抹嘴边残留着的药汁，说：“谢谢你这些天来对我的照顾。其实你太小看我了，熬个药，做顿饭这样的小事早就难不倒我了，以后这药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免得让你的秘书一趟趟地跑，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邵亦峰听卓男这么一说，倒是笑了起来，说：“这么快就为我着想了？早知道你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以后过日子我倒是省心了，免得我还得天天挂念着你这个那个的。把家交给你当我也放心。”

卓男分不清他话里的真假，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邵亦峰亦静静地回望着她，他的目光平静而清澈，眼底却是如火一般的深情，与卓男彼此凝视。在邵亦峰的目光中，卓男渐渐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便将目光看向了别处。

邵亦峰看着她那个样子，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才说：“我知道你对我一定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也不太相信我对你的感情。这些都不要紧。有些事情，你慢慢会明白的。我今天把话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想再这样拖下去了。我没指望你马上就接受我，但是我希望你能以平常的心态来看待我对你的感情。”

邵亦峰说完顿了一下，接着又说：“我一会儿有个会，先走了。”

那天以后，邵亦峰还是会每天送药给她。如果他有事不能来，便是那个陈秘书。邵亦峰对卓男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态度比以前温和了许多，不过有时候脾气依然很坏。有时候也会夜半突然就打电话给她，说一句：“卓男，我想你了，你想我没有？”

又或者说：“卓男，我今天有一点累，一个晚上吃了三顿饭。”言语间透露出深深的疲惫，还有不易察觉的寂寞。

这样的时候，卓男握着话筒并不说什么，隔着电波，万籁俱寂中，只有彼此的呼吸轻轻响在耳畔。卓男的心中不是没有泛起涟漪的。邵亦峰，那样一个人，大概也只会跟她才说这样的话吧？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显出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吧？那样阑珊的语气，卓男仿佛看得见他紧锁的眉头，疲倦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