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我是法医:面具》这本时,读者常常感到某名的悲伤,尽管也会为凶手残忍地剥夺他人生命的发指行径而愤怒,但更多的是淡淡的哀伤。将其归类为悬疑小说是不恰当的,小说最迷人的地方不是情节的悬念性,而是贯穿全书始终的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对生命可贵的浩叹,一种敢于解剖自我审视内心的真诚,一种直面法医宿命的勇气。跟随着作者寒光闪烁的解剖刀,冷峻清淡的笔触,深入到人体的肌理和文字的肌理中,读者为书中描绘的法医的命运揪心断肠;也为每个案件中的死者爱怜痛心。被他人结束生命可怜,自我结束生命可悲。每一个生命的都是可贵的,结束需要“不得不放手让它离去”的理由。
小说有两条线,一条是围绕着碎尸案的侦破工作,另一条是主人公“我”与老郑的友情,与小芮朦胧的爱情。一边是鲜血淋淋的残酷犯罪,一边是温情脉脉的日常生活,两条线对比强烈,却又交织进行。这有点像好莱坞的灾难片,温馨的日常生活蕴藏着极大的危机,灾难在倒逼,生命在倒计时,随着时钟那喳喳喳的令人心悸的走动声,死神终于如期而至。在这条线中,小说以最血腥的碎尸案为中心,串起了一系列各有代表性、极富含蕴的刑事案件。无论是因日常的疏忽导致的死亡,还是精心谋划的残酷杀戮,死不可避免。这是一种可怕的,无可挣脱的宿命。但是当灾难真的降临,施暴肆虐时,观众又常常能在看似平淡的小细节中感受到人性的光辉,看到生的希望。小说就是在这两条线索的尖锐对立中,共同完成了对法医神秘世界的一次深入披露,塑造了以“我”——同事口中的浩哥为中心的一组丰满立体的法医群像。美丽善良的小芮、稳重细心的伟城、慈爱豁达的老郑,沉郁敏锐的浩哥、一个个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小说中的“我”表面看来,做法医很多年,接触的案件少说有几千起,早就应该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但事实上,“我”对这些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并没有司空见惯,每一次死亡,每一具尸体讲述的故事都让“我”唏嘘动容,心情激荡。在公众面前 “我”戴着公平、正直、理性的面具,但揭开面具, “我”敏感自负、冲动偏执。
正如作者开篇所说的“在每个人的内心都藏有一头野兽”,主人公浩哥在小说中的无数个场合释放了这头野兽,并进行了真诚地自我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