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的,青灰色的天空看上去有些忧郁。雨水打在玻璃窗上,晶莹却沉重。
高原伸手关上窗,把刚买的花束插在花瓶里。
“那是什么花?”星彗问。
“不知道,我叫花店老板随便拿的。”高原一脸坦诚。
“下次能不能买米迦勒雏菊?”
“米什么?我记不住。”
“……”星彗扯了扯嘴角,“你就不能用心点吗?”
“知足吧你,有花就不错了。”
“……好吧。”
插好花,高原转过身看着她:“知道自己什么病吗?”
星彗抿着嘴,不敢答话。
“胃溃疡那么厉害还拼命喝酒,”他瞪她,“你想死也别拖着我。”
“……”她又开始若无其事地看着天花板。
“医生说你差点胃穿孔。”
“……哦。”她知道,要是再不给点回应,猴子要发飙了。
他又瞪了她一眼,才说:“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慢慢吊盐水吧。”
“啊……”留她一个人在医院,他也真狠得下心。
“我晚上有饭局,就不来了。”
“……”星彗撇了撇嘴,表示对他薄情的鄙视。
“你再撅嘴我打电话给你妈了。”高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星彗立刻换了个表情,生硬地挤出一丝微笑:“您走好。”
高原挑了挑眉,转身出去了。
高原走后,星彗找了一会儿,才在枕边找到了手机,这猴子情急之下竟然还记得帮她拿手机——她真服了。不过转念一想,毕竟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心底的怒火一下子消了一大半。
已经九点半了,她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吊针,决定先打个电话给J。
“什么事?”雅各布连问候都省略了。
“你在开车?”
“嗯……”J的口吻听上去有点烦躁,“我被堵在高架上呢。”
“我今天不能来上班了。”
“哦……”
“明天大概也不能来。”
“哦……”
“后天可能也不行。”
“我的小姐,”J终于忍不住吼道,“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你到底要请几天假?”
“不知道……”
“你不想干了?”
“我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吊盐水。”
“噢……”J的口吻一下子温柔起来,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歉意,“你怎么了,宝贝?”
“我胃穿孔。”她故意说。
“天哪!”J惊叫起来。
“不过暂时被救回来了,医生说我昨晚差点死掉。”她继续瞎掰。
“你在哪里?”J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现在马上去看你。”
“在医院……”星彗尴尬地咽了咽口水,“不过你不用来了,病情已经稳定了。”
“……”电话那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J忽然用一种扁扁的声音说,“你小子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是!当然不是!”星彗连忙尖叫,“要不要我叫护士来跟你讲电话?”
“不用了,”J说,“要是帅哥医生还可以考虑。”
“……”
“要我下班后来看你吗?”
“嗯……”她沉吟了一会儿,“也好。那你带瓶红酒来。”
“路星彗……”
“就算朗姆汽酒也行。”她哀求。
“我会带牛奶来的,就这样,再见。”说完,J收了线。
住院吊盐水的时光非常无聊,尤其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聊天,也没有书或电脑可以打发时间。星彗住的病房是双人间,因为隔着厚重的帘子,所以除了知道另一位病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姨之外,她一无所知。
老阿姨大概睡着了,总之大部分时间里,病房内十分安静。费力地用一只手吃完午饭后,星彗躺着胡思乱想,偶尔有一两通电话打进来,都是客户或同事,她忽然有点期盼下班后J能够来看她,就算带着牛奶来也好。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