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愤愤地作罢。
过了一会儿,路星彗指着头顶的货架对他说:“你帮我拿两罐烤肉味薯条,我拿不到。”
他立刻耸耸肩:“别找我,我们只是‘炮友’。”
说完,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兜到隔壁货架去了。
“……”死丫头抬起的手指僵硬地杵在那里。
最后排队结账的时候,两人百无聊赖地大眼瞪小眼,高原随手拿起收银台前面小货架上的一个瓶子,说:“这是什么?新出的润滑剂?”
路星彗连忙隔着手推车凑过去看:“这包装好像以前是没看到过。”
“不会是新出的什么口味吧?”高原嫌恶地咧了咧嘴。
“这也有‘口味’?”死丫头明显对他的话表示质疑。
“为什么不能有?”他瞪她。
“为什么要有?”她也瞪他。
“安全套不是都有很多种口味吗?”他开始发挥他好辩的本性,“那润滑剂有不同口味也很正常啊。”
“安全套有不同口味我能理解,但润滑剂有不同口味就太奇怪了吧。”她也不遑多让。
“有什么奇怪?”
“前者有不同口味是为了迎合男人喜欢女人给他们来below job的潮流,”她说得头头是道,“但后者有不同口味就没道理了吧。”
“那是因为现在的潮流是女人也喜欢男人给他们来below job啊,”他说得眉飞色舞,还不忘揶揄她一句,“你连这都不知道啊,潮人!”
两人似乎还有一争高下的意思,但在眼波较劲的同时,两人又同时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
高原转过头,发现前面的客人已经结完账走了,收银员和身后的客人都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似乎被他们刚才的那段对话震惊了……
“请问……”收银员小姐怔怔地看了看高原,又看了看他手上握着的润滑剂,脸色泛红地问,“那个……你们要吗?”
高原握拳放到嘴边,假装咳了几声,若无其事地把润滑剂摆上收银台,然后开始把手推车里的东西往桌上搬:“要的……要的……”
路星彗则站在一边抬头研究着超市天花板上的电灯……
这天晚上,他们打算试那支新买的润滑剂。
“怎么样?”星彗直起脖子,脸色潮红地看着高原。
“是我最讨厌的草莓味。”他一脸嫌恶地丢开瓶子,卖力地低下头去……
“……”
周一的早晨,高原在办公室楼下的咖啡店门口排队买咖啡。隔壁就是一间花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一早就开了店门,在整理各种鲜花。
高原双手插袋站在店门口,忽然想起路星彗在医院里说的话,于是问花店老板:“那个……米迦勒雏菊你们有吗?”
以他过目不忘的脑子,怎么可能记不住花名。
老板娘皱起眉想了想,还是转头问老公:“你知道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哦,”老板一脸福相,总是笑呵呵的,“是那种紫色的雏菊吧,一般都是进货的时候顺带进一点儿,点缀用的。”
“没有一束卖吗?”高原问。
老板摇摇头:“这不是通常大家会去买的花,再说那么一束全是紫色的话也不好看啊,搭配在一起才好看。不过如果你要的话可以帮你订。”
这时,队伍往前挪了挪,高原沉吟了几秒钟,笑着摆摆手:“不用麻烦了,谢谢。”
拿着咖啡等电梯的时候,高原不禁想,路星彗这家伙总是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许这就是他们这些搞艺术的人的本性吧,会被一些小众的、鲜为大众接受的人、事、物所吸引。
比如说……跟他做炮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