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从Vail坐着洛基山的小巴到Aspen,参加《财富》杂志的“脑风暴”会议。
这里开会非常认真。我的第一个讨论会是早上七点半开始,题目是“中国和互联网”。主持人是《财富》远东编辑,第一个发言的是Morgan Stanley的Mary Meeker女士。她的分析比咖啡因还灵,我立刻竖耳聆听。她说中国现在有几个第一:三十岁以下的互联网用户我们是世界第一多;三十岁以下的手机用户我们也是第一多,今年我们的互联网和手机用户人数就会超过美国,也是世界第一了。然而,中国整个电信工业的市场价值是日本的一半,也就是说我们的市场虽然大,但是资本认为我们没日本市场值钱。这是为什么?有三个原因:一是我们整个金融支付系统不转;二是我们政府对内容的管理没有法律化、公开化;三是我们自己在互联网上面的创作能力还没有充分体现出来,大部分网站的功能,我们还是在效仿国外的。
第二个发言的是一位在中国投资互联网赚了大钱的年轻人,叫Steve Jurvetson,好像他是百度的原始投资者之一。他说中国人挺厉害的,他投了一个公司从几个人,一年之内就发展成四百人,而他们作为风险投资者,也不可能挨着个儿地分析这些公司的表现,所以干脆就以多投来取代准确率上面的不足。也就是说,如果你有钱,可以到中国来撞大运,只要和几个大的就行——这战略不错,跟我妈打麻将的战略一样,多打总能和一次大的,和了就能把其他输掉的都拿回来。
第三个发言的是我十几年前的邻居和朋友Rebecca Mckennin,她中文很好,我单身的时候她有个中国男朋友,我天天晚上听见他们在楼上狂欢,气得要死。后来Rebecca去了CNN当记者,上电视了。但是现在她辞了高曝光、高收入的活儿,准备到香港大学当老师,教多媒体,这点我很佩服,是很有理想的人。但是,有理想的老外对中国的印象永远不如有目的的老外对中国印象好,而大部分美国媒体从业者,特别是著名新闻媒体的记者都属于有理想的,这也就导致外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一边倒,Rebecca也不例外。我特别怕咱们这儿说什么“净化网络”之类的事情。这事如果是必要的,也不能用这种愚蠢的说法去办,一是特别容易让外国媒体误解,又给人家一个小题大做的把柄,真是何苦;二是这种宏观的、理论的、概念的东西很难执行,有个公开的法律性的东西多好,大家一看就知道。骂韩寒敢情犯法,那就算了,别惹事儿了。Rebecca发言时间很长,我估计她说的话都属于要被净化的内容,但是由于我胆小,又比较稀罕我这博客,所以我就不重复了。但是我还是希望把这“净化”量化一下,这样我也不用这么遮掩,就这一段破字,让我足足耗了两个钟头才写完——就这一段!
然后是我和Justin唐发言。我打情骂俏地说了半天外国媒体对中国不公平,特别是最近google和Yahoo的事情弄得这么沸沸扬扬,而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对内容不采取任何控制。法国不允许法西斯网站;关于未成年卖淫几乎全球禁止。中国有自己的规定,可惜没有法律化,成了个骂中国的把柄了。Justin说了一点特别有道理的话,他说希望大家以中国互联网用户的角度去判断和报道中国互联网的发展,外国的政治观点在中国并不是广大网民关注的。这点很多老外马上挺服的,我就想,这种人怎么不拉到新闻办和宣传部去作点贡献?多有效益。
最后发言的是一位女CEO,她基本上同意我和Justin的意见,她作了个很有意思的对比,她说在接触过中美两国领导人之后,她非常肯定中国的领导人对如何利用互联网的考虑要比美国领导人深入得多。我想她是非常有资格说这个话的,因为她是布什总统科技委员会的顾问,CISCO的董事。
好啦,就汇报到这里,天啊,写这种东西比写男女关系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