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喜欢，就放了性子玩罢，想来你在司马府中是玩不到这些的。”赵晋负手在旁边立定，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说的哦！”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抓起旁边的火折子点燃手上的烟花，一阵青烟之后那烟花就吱吱地从纸筒里喷了出来，一束闪亮的花焰在花筒前端四下散开来，我高兴地在手中绕着圈，然后把它插进船板上的烟花柱子里，又接着点上第二根、第三根……

等到船板上的几个烟花柱子全都被我插满时，整个船板之上几乎成了一片灿烂的烟花海洋，淡淡的烟火雾在脚下漫散开来，身侧亮光闪闪的烟花焰柱不停地喷出漂亮的小火星，正巧朝廷为贺上元灯节在河岸布下的烟花阵也再次升天爆开来，一时之间整个河面，火树银花，亮如白昼。

冬日的夜晚，河面上的温度自然是很冷的，但我却全然没了这感觉，只是觉得心里高兴得紧，手上执着一只烧得正盛的烟花在船头四下转着圈子，不顾什么仪态笑了起来，身上的素色锦袍在风中滑出几个轮圈，散在肩头的发丝在空中四下飞舞。

许是船头的烟花太美，许是我的笑声太大，过往船舫上的花客雅人也都不禁探出头看向我们的船头，甚至不知是哪位琴瑟高手竟以一曲《烟花舞》应了起来，我更是心里惊喜了起来。

“晋之，你听，有人奏乐！”我尽量收住身形，却还收不回眼中的迷离神色。

赵晋淡淡地动一下唇角，嗯了一声，上前接下我手中已经有些烧尽的烟花丢到旁边，道：“河上风凉，又多有贵府子弟在其他舫船上，还是不能太过久留。”

“嗯。”我笑着点头，看看已经烧得差不多的烟花，不多说什么就随着赵晋一齐回了船内。

那一晚，赵晋又带着我去看了沿河的花灯，尝了在河岸边小贩刚炒出来的糖栗子……不记得具体做了多少事，总之都是些在府中想也想不到的，完全没有所谓的身份，所谓的节制，这是我到这里半年来，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玩，去笑。直到三更时分，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被送回茗院。花都的繁华热闹，在那一夜尤为明鲜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