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布里斯托尔,
1907 年1 月
我亲爱的善良的阿尔姆希!
昨天下午我去施特劳斯那里。她在门口接我:嘘!嘘!理查正在睡觉,她把我引入她那间凌乱的内室,她的老妈妈坐在那里唠叨,用一大堆在最近两年内发生的有关金钱和性方面的事情向我絮叨个没完没了,这中间还匆匆地问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可她并不等我回答,缠住我不放,说道,理查昨天早晨在莱比锡进行了一场吃力的排练,然后返回柏林,晚上指挥《众神的黄昏》,今天精疲力尽了,下午睡觉,她在细心地守护他的睡眠。我完全被感动了。突然她惊叫起来:可现在这个调皮鬼该醒了。我还来不及阻止,她就用两个拳头把我推拉入他的房间并用洪亮的嗓门朝他喊起来:起来,古斯塔夫来了!(在一个钟头长的时间里我是古斯塔夫,可随后又突然成了院长先生)。施特劳斯跳了起来,面露微笑,带有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随之又是活跃的闲谈瞎聊。此后我们喝茶,在他们与我约定星期六一起吃中饭之后,他们用汽车把我送回饭店。在饭店我发现了《莎乐美》的两张大厅一排的座位票,我要带伯林纳尔一道去。这次演出(乐队和演唱很出色,表演却是一塌糊涂)又一次给我留下一个异乎寻常的印象!这是一部天才的非常有力量的作品,它绝对属于我们这个时代产生的那些最有意义的作品之列!在一大堆垃圾中间它是一座火山,在活动,是一种地下之火——不是一支光秃秃的爆竹!
对施特劳斯的整个人品要同样如此看待!在他那里很难把谷粒与谷壳分离开来。但是我对整体现象怀有一种巨人般的尊敬并且这种尊敬又得到了加强。我对此感到了巨大的喜悦!我能够完全与他共处!昨天布莱歇尔指挥(很出色),星期六施特劳斯指挥,我又得走了!戴斯廷唱得好极了!约翰南(贝尔格)唱得很好!其他人一般。乐队出色!今天下午我与伯林纳尔一道在沃尔夫夫人那里。我答应你,我的爱,我不会爱上的。你梦中的那个年轻姑娘不是她!再说我今天梦到了你。你有着你姑娘时的一种发型,我是那么喜欢你!阿尔姆希,你把发型再梳得和那时一样。我更喜欢这样的发型,而不是你现在的犹太化的!现在十二点我要与女歌唱家进行排练!我害怕我会经历一场惊恐。三天来我一直是直到十点才睡觉,下午同样睡一个小时。我觉得这样很舒服,也许这种懒散对我也很有好处。我吻你,我的可爱的心肝!孩子们的事你什么都没有写吧?也问候妈妈,她该是坚实的。也问候卡尔。
你的老古斯特
昨天我在歌剧院遇到了麦恰尔特。他可亲,对事业怀有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