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绘画
以上赞誉希腊雕刻艺术的语言,看来也适用于希腊绘画。可惜,时间与人类的疯狂剥夺了我们就此进行无可争辩的论述的可能。
人们承认希腊画家们的素描和表现力——仅此而已。人们不承认他们会透视、构图和使用色彩。这种判断的依据有的是高浮雕作品,有的是在罗马城以及城郊地下发现的梅赛纳、第度、图拉真和安东尼王朝宫殿中的古代(不能说是希腊)绘画,有三十来幅,其中有几幅是镶嵌画。
特恩布尔(Turnbull)为他收集的古代绘画著作附加了一套最著名的作品,由卡米洛·帕德尔尼(Camillo Paderni)画、明德(Mynde)刻版,这些画为他纸张豪华、边白深阔的著作增添了独一无二的价值。其中两幅原作挂在伦敦著名医生理查德·米德的书房。
另外一些作者指出,普桑研究过所谓《阿尔多勃朗底尼婚礼》(‘Aldobrandini Marriage’),还有阿尼巴尔·卡拉齐(Annibale Carracci)用素描模仿了可能是马修斯·科里奥兰纳斯别墅的作品;在圭多·雷尼作品中发现与著名的《欧罗巴被劫》(‘The Abduction of Europa’)这幅镶嵌画有颇多相似之处。
如果这一类壁画能够作为讨论古代绘画的依据,那么从这些艺术残品中,人们会错误地认为,古代画家们甚至是拒绝素描和表现力的。
从赫库拉努姆剧院墙壁上与石头砌造部位一并卸下来的绘画,描绘了一群等身大的人像,正如大家所认为的那样,给了我们关于古代绘画以不好的印象。战胜人身牛首怪物的提修斯,被描绘在这样的一瞬间:一群雅典青年人吻他的手,抱他的膝,花神在赫拉克勒斯和一个司牲畜之神的身旁;还有可能是阿皮乌斯·克劳狄乌斯行政官在判决——所有这些,据一位亲眼看过这幅画的艺术家说,一部分画得平庸无奇,一部分素描不佳。据说,大部分头像没有表情,甚至在阿皮乌斯·克劳狄乌斯头像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征。
这些情况也证实,这些作品出自平庸画家之手,因为希腊雕刻家懂得优美的比例、人体的轮廓和表现手段,这些希腊优秀的画家也一定是掌握了的。
除了这些公认的古代画家们的成就外,近代画家们还有许多需要向他们学习的东西。
在透视方面,优势无疑属于近代画家们,因为这涉及科学领域,虽然古代人也很重视研究。构图与布局的规则,古代艺术家们只了解一部分,而且并非所有人掌握,在罗马的希腊艺术繁盛期的浮雕作品,证实了这一点。
在设色方面,根据古代作者的文献记录和对古代绘画残品的考察,优势也在近代艺术家一边。
绘画的各种样式,同样在近代获得高度完善。在动物画和风景画方面,我们的画家很显然已经超过了古代画家。在其他地区生长的体态更为优美的动物,看来他们没有见过。下面有几个例子:马克·奥勒留的马,卡瓦洛山上的两匹马,上文提到过的威尼斯圣马可教堂廊柱上被认为是利西波斯的马、法尔尼西的牛,还有其他这类动物的描绘,都说明了这一点。
这里顺便说起,古代艺术家没有观察到马腿前后相反的运动,这一点见于威尼斯的群马像和古代钱币。一些近代画家由于无知去任意地模仿,甚至有人为之辩护。
我们的风景画,特别是尼德兰的风景画,其所以优美,主要在于油画颜料。它们的色调因此获得了更大的表现力,显示出更多的明亮和体积感。云层丰富、雾气阴湿的天空下的大自然,对于这种艺术发展的促进作用也是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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