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总说,想到一个笑话,我姑妈新结婚阶段,姑丈每夜要出去,讲是去听书,其实,是去跳舞。姑妈想了好办法。梅瑞笑笑说,我老公不跳舞。康总说,准备了一双白皮鞋,擦得雪雪白,让姑丈穿,如果是跳舞,鞋面就有女人脚印,逃不脱的。梅瑞笑说,舞搭子可以带皮鞋。再有,女人舞功好呢,细心呢,带一管皮鞋油呢,一点印子看不见。康总说,这是过去人老实。梅瑞吃茶说,我讲到要紧关头,康总就讲跳舞,成心的。康总说,是忽然想起。梅瑞说,真不好意思讲了。康总说,讲到结了婚,到了夜里。梅瑞说,当时觉得不对了,是男女这方面不对,康总一定不相信,既然有问题,我小囡啥地方来。是请了开方医生,开了一帖药。康总说,从来没听到过。梅瑞说,上海嘛,样样神奇事体会有。求方子,基本是女人,医生等于送子观音。康总说,男医生叫观音。梅瑞说,观音菩萨,中性人嘛,可男可女。一帖药,一千九百块,我男人吃了,加班了两个礼拜,天天夜里弄得我七荤八素,小囡就有了。结婚几年,我等于两个礼拜做女人。康总不响。梅瑞说,后来,男人住院了,发冷,每天咳嗽。康总说,完结,风月宝鉴了。梅瑞说,怀疑我请了游方的江湖郎中,我是害人精。我觉得男女有这要求,再正常不过,为啥怪郎中,不怨自家。唉,只怪我婚前太纯洁,婚后吃苦。康总说,老公现在呢。梅瑞说,长病假,带带小囡。康总说,这个开方医生,判了几年。梅瑞说,啥。康总说,起码十年官司上身。梅瑞说,不可能的,经常去外地巡回门诊,到处邀请,送了多少锦旗,等于女界知音。康总说,这帖药,男人眼里,是泉下骷髅,梦中蝴蝶,吓人的。梅瑞说,啥意思。康总说,吊出男人一生一世力道,完结了。梅瑞腰身一扭说,康总真自私。康总说,是女人笨,高级骗子,全部是男人。梅瑞说,因此预备离婚嘛,我姆妈,也预备离婚。康总吃一口茶说,姆妈还好吧。梅瑞说,爸爸同意离了,但姆妈开始跟我吵。昨天问我,为啥要整理箱子,要打包。我讲,姆妈要去香港,不准备再回上海,我帮忙整理,有啥不对。姆妈就哭。其实我也难过,哭过几趟。我姆妈讲,想要房子,可以的。姆妈到了香港,跟小开结婚后,一样不要了。梅瑞吃了一口茶,拿出化妆镜看了看说,我讲到现在,心里一吓,讲不出口的事体,为啥样样会讲。康总不响。梅瑞说,其实我跟离婚的女人,是一样的,一个人单过,如果有男人对我好,不管已婚未婚,我比较理解,不会添对方麻烦,两个人有空,就可以见面。康总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