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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停留是刹那,转身即天涯(1)

心若淡定,便是优雅 作者:张其姝


张爱玲:停留是刹那,转身即天涯——放下过去,非我薄情

我有一个好友,她花了四年时间去暗恋一个人。暗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是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是远远地遥望一个人,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是一阵风一阵雨都让你想起他。

那个男人结婚的时候,她送了一个大红包,不无心酸地在红包背面写:“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她没有署名。

这句话是张爱玲的,她把这句话写在送给胡兰成的照片背面,她当时正卑微地爱着他。这是多少女人的心声,得不到,放不开。

再冷情的女人,也有动心的时候

张爱玲的文字永远那么老辣,一针见血,一刀封喉,连她写的情话都这样泾渭分明,你是你,我是我。但高冷如她,也一样会陷于爱情,不能脱身。

张爱玲的童年很不圆满。她的父亲张志沂,字廷重,出身名门,不学无术,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而她的母亲黄逸梵是军阀小姐,富足显赫。二人婚姻看上去琴瑟和鸣,极其登对,其实南辕北辙。

婚姻有时候挺像一只绣花枕头,外表的光鲜华丽是给别人看的,而里头的败絮和龌龊,则留着恶心自己。

幸福就是一道选择题,看你是选择里子还是面子了。黄逸梵显然是不愿意成全别人折磨自己。她丢下一双儿女,选择了出国游学。此后,这个没有了女主人的家很快衰败下去,张廷重变本加厉地吸鸦片、嫖妓、与姨太太打架,弄得声名狼藉,最后丢了官。

在张爱玲八岁的时候,母亲回国了,很快和父亲办理了离婚手续。张爱玲的后母孙用藩是上海名媛,但自古继母就是个尴尬的角色,而此时的张爱玲已经十四岁,一个浑身是刺的年纪,两个人相处得很不愉快。张爱玲在小说里控诉:“当时捡继母剩下的衣服穿,永远不能忘记一件暗红的薄棉袄,碎牛肉的颜色,穿不完地穿着,就像浑身都生了冻疮,那样的憎恶与羞耻。”

过了这么多年,那些零星的小事落在字里行间,仍然透着一股不能释怀的心酸。张爱玲后来与继母撕破脸,她打了孙用藩一耳光,从家里逃出去,投奔她的母亲。

然而在和母亲一起生活时,张爱玲又很快发现,“这时候,母亲的家不复是柔和的了”。她在散文里写过一个小细节:黄逸梵送她去香港的女校念书,她当时对这种从未有过的母爱体验觉得异常新奇,学着新小说里的做派,伸手向母亲讨零花钱,黏着母亲撒娇。黄逸梵极其厌恶,她接受张爱玲的投奔本来就有投资的成分,犹豫这个女儿是否值得自己劳心劳力,而张爱玲对亲情幼稚的臆想让她感到不耐烦和失望。

这时候的张爱玲刚刚成年,然而她以一个少女特有的敏感领教了生活的炎凉,从此以后,她似乎谁也不信任了。但是,她却信任胡兰成。和张爱玲没落的贵族身份相比,胡兰成只是一个出身贫穷的潦倒文人,市侩而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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