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桥站在垃圾场边上举目四望，除了一块正在操作的工作面没有用泥土覆盖以外，所有垃圾填埋区域都用泥土覆盖，覆盖区内长出茂密的野草。微风吹过，很有风吹草低见牛羊之感。

王桥是有心人，一边向场长提问，一边体验和观察垃圾场的除臭和灭蝇工作。

省垃圾场灭蝇工作相当到位，场内基本看不到苍蝇。

在垃圾场作业区边缘，气味扑鼻，在距离垃圾边缘200米左右，还能闻到比较大的气味。超过500米，没有风时基本闻不到臭味。但是在六七百米的距离，有风吹来，还是能闻到隐隐约约的酸臭味。

用了一个多小时，场长带着王桥、乔勇将垃圾场走了一遍。离开垃圾场后，王桥做出了总结：“就算采用了山南市的卫生填埋办法，达到了它的管理水平，也不可能在500米以外完全杜绝臭味。我们所做的工作是尽量减少臭味，让村民能够接受。”

乔勇对山南垃圾场的管理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山南垃圾场每天要处理城区产生的三千吨新鲜垃圾，保留了六七百米作业面不能覆盖，能把臭味控制到这个程度，我们坐飞机都追不上。”

王桥道：“和山南垃圾场相比，阳和垃圾场管理太粗放了，我们对照山南垃圾场的管理手册，一项一项治理。”

小车进了阳州城，乔勇看着宽阔又复杂的城市道路有些发蒙，道：“桥主任，阳州公路太复杂了，我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找不到路。”

“我来开车。”王桥在大三就拿到驾照，拿证后经常开着姐姐的车在山南城里四处游荡，水平不差。

乔勇从来没有见过王桥开车，迟疑地问：“桥主任会开车，有驾照吗？”

王桥道：“有驾照，放心。”

两人交换位置后，乔勇见王桥开车动作熟练，这才放心，道：“桥主任开得很好啊，以前从来没有见你开过车。”王桥道：“我只有两年驾龄，在你们这些老驾驶员面前，连小菜都算不上。”

环卫所有大大小小二十多台车，除了会计和办公室的女同志外，每个人都有开大车的A照，王桥开车技术在里面确实不值一提。

小车开到东城区，停在山南大学外面的老味道土菜馆门前。王桥提前打招呼：“山南是我的主场，中午饭你就不要管了。”乔勇急忙道：“那怎么行，难得请王主任吃顿饭，怎么还要王主任私人掏腰包。”王桥道：“我读书时长期在这里吃饭，等会儿我还要请老师和同学，你真的不用管。”

土菜馆里相熟的服务员和厨师都热情地过来和王桥打招呼。艾敏闻讯从二楼办公室下来，道：“难怪我早上起床耳朵痒，原来是袍哥来了。”

乔勇原本以为王桥在山大读书时经常在这家馆子吃饭，算是熟客，可是见到女老板与王桥谈话的神情，觉得王桥不仅仅是熟客那么简单。他猜不透两人关系，来来回回瞅了好几眼。

在土菜馆稍稍休息，王桥开车到校园将黄永贵一家人接了过来。雷成带着夫人韩萍来到老味道土菜馆以后，正式开席。

乔勇一直在昌东县环卫所工作，顶多和县里面的局长、主任们打打交道，连县领导都难得见上一面。到了山南，席上坐着的人不仅有山大中文系副主任黄永贵，还有省委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雷成，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不禁对王桥肃然起敬、刮目相看，不再敢有丝毫小瞧之心。

午饭后，大家散去。

乔勇开车回昌东县。王桥留在土菜馆，准备在山南度过一个难得的轻闲周末。

土菜馆办公室新添了一张茶桌，艾敏动作娴熟地泡好铁观音，将小杯放在王桥面前。

“今天你不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艾敏说这句话时，终于下定决心站在一起下岗的老姐妹一边，这是经过长时间琢磨后做出的决定，语调严肃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