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顾夏舞的嘶声喊叫,又疯了一样跑在马路中间追狗。
“朗朗,朗朗!”
夏舞急得都快哭了,她的高跟鞋已经飞出去几米远,她赤着脚在雨里跑,视线即便模糊可眼里只有前面的那个矮矮的小黑点。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敢想,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他追上他,一定要追上他。
眼看离邱朗朗只差十几步了,可是令夏舞担忧的一幕终于发生在眼前,狗跑到弯道处被疾驰过来的汽车吓住了,刹车不及的车子只好打偏方向,擦着狗而过,狗在风中抖得像筛子,好像前爪被车擦到受了伤。邱朗朗见狗停下,大叫着跑上去蹲下来抱狗,不料后面一辆不知情况的小货车正迎面疾驰过来,五六步以后的夏舞吓得不能呼吸了,眼一闭,想也没想发疯一般飞扑了上去。
生与死有时候就在这一念之间。
当夏舞拼尽全力飞扑上去抱着朗朗和狗远离滚动的车轮,两人一狗滚落到路墩边停了下来。
怀里孩子软软的身体压着她,狗在孩子怀里低低呜咽着。这一刻终于敢睁开眼的夏舞望着头顶微微深蓝的天,只觉得这一生所有的勇气都在前一秒用尽,她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双唇也是,头发浸湿耷拉在苍白的脸上,一脸劫后余生地看着邱朗朗和狗,还在平缓自己的情绪。
“哎,你这娘们怎么看小孩的?以为马路是公园哪?吓死老子了。”货车司机受了惊吓出口不逊,脸上也是一片灰白,只差一点他就会成为今晚晚报头条,到牢狱报到。
“对不起。”夏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空洞。
货车司机口头抱怨了一下,怕再有麻烦,黑着脸开车离去。
邱朗朗毕竟是小孩子,已经完全被刚才的危险吓住了,失魂一样呆滞地看着夏舞,手里紧紧抱着一身是水的狗。夏舞镇定了些,手不停地上下摸着朗朗的脸,怕他哪里受伤:“受伤了吗?告诉老师哪里受伤了?啊?快说话啊?”
她的手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朗朗“哇”一声哭了出来,扑到了夏舞怀里,孩子终于回魂,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
夏舞抱着邱朗朗细声细语安慰着,拍拍他后背,摸摸他头发,让他感到自己正被大人小心呵护着。夏舞的姨妈是幼儿园教师,曾经教过她怎么带孩子,所以她做得驾轻就熟的。
任路中央车流如织,夏舞坐在路边安抚怀里的邱朗朗,怀里的小胖球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调皮好动样,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哗哗往外流,一边号啕大哭一边把鼻涕眼泪蹭到夏舞衣服上。夏舞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些,小声温柔地哄:“好了好了,不哭了,有老师在什么都不怕,不哭了不哭了,朗朗是小男子汉,哭鼻子要被尼可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