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邦兴村继续沿公路下山,不久便可来到萨勒村,这个坐落在东林藏布峡谷中的小山村,便是西藏第一位转世活佛攘迵多吉的出生地,有许多关于他的神奇故事在当地流传。萨勒人的话语里,至今带有藏语古语的特点,沿用古藏语中的一些语法,可见这里的人们长期深居幽谷,较少受到外来文化的影响。
萨勒原来也是乡级行政单位,后撤归吉隆镇管理,同行的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普布次仁曾在这里工作过数年,据他介绍,萨勒最有特色的是其传统舞蹈。在这里,跳任何舞蹈之前,必须先跳传统舞,完毕后才能进行其他的舞蹈形式。传统舞是一种集体式的舞蹈形式,男女一起唱歌跳舞,先男后女。整个过程分为三大段,刚开始时是唱跳“扎西索”部分,是为起始;中间段为“康德脱巴”,意为唱颂最好的雪山及大自然环境;后为“扎西洛羌”,赞唱米拉日巴、格萨尔王等。每次都是坐着边喝酒边唱歌,然后起来跳舞,然后又坐下边喝酒边唱歌,如此循环往复。
从萨热村继续往下,公路路况开始不佳,沿路山险沟深,发源于希夏邦马峰南坡的东林藏布,是中尼边境此段的界河。植被繁茂、风光独特的东林藏布峡谷对岸,便是高山国度——袖珍国度尼泊尔。从这里一路向下,翻越险峻的山口,经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口的小村庄色琼村,再艰难行车三公里,便可到目前公路的终点拉比村。
边境村庄的“抢婚”及“下毒”习俗
拉比村未通公路之前,是吉隆镇最难抵达、距离最远的一个村庄,通了公路之后依然如此。只是村民们现在出行基本依靠摩托车和拖拉机,状况已有了很大的改变。
我们一抵达拉比村,便和村民们聊起天来,酒是少不了的。吃过晚饭,喝酒聊天继续,直至深夜方才散场。皎洁的明月,映照对面尼泊尔的皑皑雪山,夜宿这里,自然能听来一肚子的故事,拉比村也由此成为我十分喜欢的一个边境村庄。除了旖旎的自然风光、淳朴的民风、好客的村民、虔诚的信仰,这里还有特别的生活习俗,比如“抢婚”,再比如边境地带曾经令人惊恐万分而又充满神秘色彩的“下毒”历史。
说到抢婚,也就是俗称的“抢新娘”,村里现在的兽医边巴和他的尼泊尔妻子吉宗是最鲜活的例子。今年26岁的吉宗是尼泊尔边境村庄色达村人,家里有5口人——她、母亲和三个兄弟。吉宗家也是藏族,会说尼泊尔语和藏语,家中的生活方式和中国拉比村这边的藏族人基本一样。吉宗去年从尼泊尔来拉比村做生意,主要卖尼泊尔手工艺品、土特产以及蔬菜等。
拉比一带的年轻人,一般到了十七八岁左右便可开始谈婚论嫁。今年25岁、比吉宗、小一岁的边巴,暗地里喜欢上了这位尼泊尔姑娘。边巴和拉比村的小伙子们私下认为,尼泊尔的姑娘虽然没有本村的姑娘有力气,会种地、干活、放牧等,但她们勤劳贤惠,很会操持家务,讲卫生,饭菜食品做得也很可口。再加上村里亲属多,亲属间严禁结婚,漂亮的吉宗于是成为边巴不错的选择。其实私下里,吉宗也对边巴心有戚戚,一方面边巴人很帅气,聪明能干,兽医属半公性质,拿一定的工资和补贴。另一方面中国西藏这边生活条件远较尼泊尔富裕,政策又好。边巴找来村里其他男孩们商量,说自己喜欢上了吉宗,于是男孩子们便开始“抢婚”了。他们先“抢”来吉宗,把她扣留在村里不让其离开,妥善安排她的食宿,再在村里选出两个能说会道的“媒人”,带着青稞酒和哈达前去尼泊尔吉宗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