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一进四叔办公室,刚叫了声:“四叔…。”
就听何守四惊叫道:“怎么这样了?”没等何东回答,他就从身后的柜子里找出一帽子“戴上,戴上,你这是图什么呀?我看了直闹心。”那天老何家聚会,他扣着顶帽子,四叔还真没发现他的秃头。
何东把帽子戴秃头上:“好玩。”
何守四又把帽子从何东头上拿下来:“好玩?你看我这样好玩吗?”说着把帽子反着戴头上,做嘴上叼着烟,身子歪着一抖一抖的小流氓样儿。
何东笑:“这不是小流氓吗?”
何守四也笑了:“你四叔我年青时就这德行。何东呵,不是四叔说你,谁都叛逆过,你确实有点超龄。”
何东申辩:“革命不分先后。四叔,我觉得何北想干酒吧是好事,比那些整天宅家里心安理得啃老的孩子强多了。”
“是,我也这么想。等他知道怎么好好卖拖把了,就给他投。”何守四说。
“现在正好有一机会,有一酒吧老板移民纸下来了,要赶紧走,所以出价特低。”
“又是何北跟你忽悠的吧,他的话你也敢信?”
“这么说吧,四叔,现在说是给他投资,其实是拉扯他挽救他,他都二十三岁了,还跟不良少年似的在大街上混着…。”
“他不是有工作吗,怎么还在大街上混着?”
“说过头了,说过头了。”何东心里念叨着,赶紧改词:“八小时以外,我的意思,就特别容易被犯罪团伙发展成他们的人,到时候再想帮就晚了。现在拉他一把他就是好人,到时候再怎么拉都是罪犯了。”
“你不是说你要辞职吗,辞了吗?”
“嗯?”何东不敢告诉四叔实话。
“你要辞了帮何北弄酒吧,我就放心多了。你什么时候辞?还辞不辞了?你那天说的挺有道理的,你们年青人是应该到社会上闯闯,老在机关窝着能学出什么呀?”
“那我要辞,您就给何北投?”
“可以考虑,但他得先跟那唐娇分手。”
“这两事儿有关系吗?”
“关系太大了,那孩子磕药,我找人私下调查了,你别告诉何北。何北再怎么废,他能守住这底线,老跟那孩子在一起,保不住哪天就沦陷了,那他就彻底完了。再说酒吧本来就是个藏垢纳污的地方,再把那儿弄成个磕药的据点,钱打水漂是小事儿,何北还不得进局子?他让你来帮助忽悠,没用,谁谈都是这条件。”
何东从四叔大楼出来,告诉等在车里的何北:“有戏,可条件还是那个…。”
“跟唐娇分手?”
何东点点头:“看来这经理暂时当不上了,还得去找别的工作。”
“你说我爸凭什么就看不上唐娇?要不我们俩转地下?”
唐娇可不同意,她就想着有那么一天能让何北娶了自己,到亲爹亲娘面前去显摆显摆,你们闺女也八台大轿地嫁了,有房有车,还特疼她。唐娇觉得自己要文化是职高,要工作酒吧服务员,都拿不出手,唯一能给自己拔份儿的就是嫁个好人。何北就是在她的圈子里,能拿的出手,还挺把她当回事儿的好人。她还想明媒正娶呢,凭什么地下呵?她怎么了?又不是二奶,又没带着个拖油瓶,凭什么就地下了?
何北带着唐娇大白天在没什么人的后海闲逛,就跟她说了转地下的想法,没想到唐娇那么生气,他赶紧解释:“暂时的,谁说老让你地下了?”
“暂时也不行,我又不是小三,我凭什么地下呵?”
“那咱就得眼睁睁地让别人把你们那酒吧盘走,你要愿意,我没意见。”
唐娇看着何北眼泪就下来了,还真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怎么又成我不愿意盘酒吧了,我做梦都想当老板娘你不知道呵?是你不讲理在先,逼着我转地下,我为自己说几句话,就成了不让你开酒吧了,怎么都是我不对呀?你是不是真看上那神经病丁香了?你要看上你就说,不用拐这么大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