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没吃,干燥的口腔难以吞咽压缩饼干,找水为上。上午近十点发现一个小海子,微咸,可适量饮用。立马取冰融水,此行唯一一次途中生火造饭,着实有些虚脱了。盐水的冰是淡是咸?很多人困惑这个问题。冰是单晶体,理论上,一旦结冰就盐水分离了,但在实际中,冰体中含有大量盐泡及混杂物,所以它不咸不淡。因此,当下化冰,以相对好的水质灌溉缺水的身体。临走前,则为了节约时间,灌装湖水作为补给。
喝饱未吃饱,已经好很多,赶路。
盆地尽头有几条平行河道,皆通往要去的山口。确定一条作为行进路线,岂料干硬河床很快变成软沙底,推得我十分地忧郁。途中看见一只硕大的死乌鸦,脑中一闪念,想拔根羽毛随身带着,因为有个朋友不相信有这么大的乌鸦,当他看见这长达四十厘米的主羽一定会心服口服。还是忧郁,顿了一下,瞥了一眼,默然走过。
河道有了新特点,深切,纵深,两岸陡直,走在里面既像甬道也似迷宫。有些路段完全是堆积的黄沙,车子即难推行通过,也无法翻出深沟绕行,只得进入催眠状态,一厘米一厘米地拖拽自行车。河道弯曲,时而顺风与逆风,似紊乱的排风管道。顺时踉跄一段,逆时沙迷双眼,寸步难行。同样长的一段路,黄沙与石砾是一比五的通过时间,逆风与顺风,又利马变成了一比十的通过时间。自行车在很多时候,真的不适合荒原旅行。蜗牛的慢行是背上的壳,我的慢行是沉重的自行车,但我和蜗牛也都清醒的明白,背着壳至少能慢慢爬,扔了壳跑不了多远就得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