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镜子，很陌生的面孔，目光如此生疏。

他是谁？面对陌生的自己，只那么随意一瞥，对自己的判断就远胜一生一世那大脑对自己的想象。客观和主观的界限，就是成为另一个自己，成为自己的旁观者。事实上，镜中陌生人也是大脑主观想象，只是更加逼真些而已。我还是对着镜子里的人问，“你觉得我怎么样？客观点嘛。”

他说：“你很帅。”连声线也变了很多。自我探讨不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容易混淆虚拟与现实。简单说，就是脑子坏了，神经了。倒是看着镜中的自己，考虑要不要刮个胡子。想想罢了，给谁看呢，那些野生动物的审美品位都很差。带了刮胡刀，没用一次，带它唯一的价值就是快到荒原彼端时，把自己收拾干净，若遇人纠缠，就说刚进来闲逛的，这不正掉头嘛，不信看看这细皮嫩肉的脸。随后洗脏袜子和沾着稀香黄的内裤，又是密封在防水袋里滚搅，溪

水太浅了。换了一套内衣，带两套，脏的一套直接扔弃。接下来，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洗碗。粗算下来，又是半个来月没洗碗了。一是人喝的水都少，哪还顾得了洗碗。二是水太冷了，冷得情愿被人戳脊梁骨说是个不讲卫生的小孩。这个冷，去年领教过，洗碗坚持不了多久，手就被冻麻了，锅还没洗干净。因此，旅行计划里，解决洗碗问题好一番思量。后来，在超市里买了个小型折叠马桶刷，就是为专门对付脏碗。马桶刷在阿里扔了，因为有了更轻便的“洗碗刷”，便是那把折叠牙刷。是的，荒原中从未刷过牙。不吃肉，不吃零食，不抽烟，不接吻，口腔极度清新。初进荒原，用折叠牙刷只洗了几次碗，就被凝结的冰渣给弄坏了。之后，越发少洗碗，或基本不洗了。不过放心，高原紫外线强烈，病菌大多早给杀死了。心里不堵的话，脏碗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