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入了春,很久没下过一场雨。干燥的空气中浑浊着各类的尘埃。而今天,一场等待已久的春雨,终于落了地,竟下的这么大。周友辉开着车,卖力的雨刮器,不停的刮擦着前档玻璃,浑浊的雨水,在车的两边留下了两条清晰泥条。
离婚综合症人群,病入膏肓的唯一妙药——放弃。再好的东西,是自己的时,打也好骂也罢,总是自己的。一旦不是自己的时,哭也好求也罢,挽回的了一时半会也好,碰巧中了一百万挽回了一辈子,终究会留一疤在那里。有个很红的电影说起过,买个电器也只能保修个十年,何况是人,坏了就修。爱情能修?谈何容易!
许久,车子入了山,杨小三不说话,低着头,玩着手机。若是外人诧眼这么一看,压根像没有发生过事的人。周友辉偷偷的瞄了她好几眼,终于忍不住了想劝劝杨小三,心底里思考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句,学着杨小三平日的口气,说:“都一纸宣判了成了定局了,你可想好了,这种男人想一次可就亏一次。”
杨小三一听,平日里一丝不苟严肃的周友辉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愣,找不到回答的话,或者说自己心底里也不想回他的话,于是耷拉着头,往日在周友辉一个老总面前从来不吃半分亏的雄鸡,此般变成了一个斗败的公鸡。
“离婚是一个过程。就像一个项目,有开始就必须有结束。可以喝酒醉上几天,可以找人烦上她几天。但是最后,还是得自己走出来。就像刚才那样一走了之,不解释。当机会低于百分之一,利润低于零以后,就得快刀斩乱麻,跟切掉身上的肿瘤一样,切的干净。”周友辉答。
杨小三听了终于抬了头,眼圈子红了,却没有眼泪,她看着周友辉答:“你怕是经常站着跟下属说话的,所以腰都没有疼过。”
周友辉一听,踩下了刹车。车停在了山谷的山道上,周友辉下了车,不顾滂沱的大雨,走到了侧门,伸手拉开了车门,抓住了杨小三的手腕,将她拉出了车。山里的雨比城里更大了,山谷上更起了一层浓浓的雨雾,能见度很低。两人站在雨雾中,周友辉低头看着她,她明明不想面对他,却偏要抬着高高的头倔强回望着他。
最后,还是周友辉败下了阵,他耸了耸肩,手抄进了裤袋,轻松的说:“游戏,不玩了。算我输了。”
他这么一说,杨小三终于低了头,转过身看着浓雾密码的山谷,淅沥沥的雨声,像是自己碎成玻璃渣子的心,正在哗啦啦的落。
许久,两人身上都湿了透,周友辉站在杨小三身后,轻声的说:“下雨在,所以,想哭就哭吧,没人看的见,我只当是雨水罢了。”
周友辉的话刚说完,杨小三的泪,真的就这么下了来,掺杂着雨水,从脸颊流了下来。杨小三一生落过三次泪,第一次父亲去了,第二次结婚了,本咬牙想着这第三次怎么也不会是离婚了。没想到熬到了最后,没迈的过这坎,败在了周友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