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涨红着脸,转身走了出去。听见母亲在外面又是讨好地哄啊劝的,安慧感到一阵恶心。果然,王乐前脚走,母亲后脚就进来了,张口就问:“你跟小王说什么了,把人家给气走了?”
安慧傲然道:“妈,他刚才看见建国了,我就跟他说了。”
张凤鸣也有些恼了,斩钉截铁地说:“你和高建国,我不会同意的。”
“您都还不了解他,就说不同意。”
“我是你妈,结婚是终身大事,由不得你胡闹。那个什么高建国,赶紧断了。”张凤鸣已经带上了命令的语气。
安慧终于软了下来:“妈,您别逼我,他是我喜欢的人,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怎么这样?”
“救命是救命,结婚是结婚,这是两码事。”张凤鸣的语气也松了些,“你看看咱们家现在的情况……”
安慧突然看见了母亲手腕上亮出崭新的手表,表带折射出点点银光,一看就是高级货,立刻面露讽刺道:“妈,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啊?”
张凤鸣的火头又上来了:“势利?你就这么跟你妈说话!我这么安排为了谁啊,还不是想让你嫁得好点,你爸能早点脱了帽子,你哥能参军。我一辈子都在为安家付出,你还说我势利!”话没说完,突然呼吸急促,胸口发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安慧见状,连忙伸手去抚张凤鸣的胸口:“妈,妈您没事吧?”
张凤鸣一把推开了安慧的手,厉声说道:“安慧,我告诉你,和王家的这门婚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现在可能不能理解,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这个家好。”安国庆也闻声而来,一边扶起母亲,一边责怪妹妹。
“让你妹妹自己静静,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张凤鸣扔下这句话,就倚着儿子出了房间。
“哐当”一声,门被锁上了。是母亲让哥哥锁上的。安慧听到声音已经晚了,敲打哀求一番都是徒劳。安慧把气撒在自己屋里,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掀翻在地,整个人扑倒在床,痛哭起来。
安慧被关在家里的消息很快由丁跃音告诉丁跃民,又由丁跃民传给高建国,高建国立刻踩上单车就到了安家院外。
张凤鸣开门一看是高建国,又摆起了脸色。这回高建国忍住了,耐心地提出希望能跟安慧见上一面。三言两语之后,张凤鸣主动出来,说要跟高建国在院里谈几句。张凤鸣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是冷嘲热讽,而且让高建国以后都不要再来了。不等高建国反应过来,张凤鸣已经重重地关上了门。
这一刻,高建国的内心翻江倒海。此刻的安慧,可能正伤心委屈,甚至失落绝望,他恨不得破门而入。但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是想要冷静,还是为了那可怜的自尊心,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就这样,他默默地走出了部队大院,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