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热乎乎的咖啡,乔依才觉得身上有了些暖意。一抬眼,竟然看见自己的车正在缓缓往后退,猛然惊觉刚才似乎忘了拉手刹,正巧这路面又是斜的。
这时车后面不远处的人行道上,正有个人晃晃悠悠地走下来,然后站在马路边不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后溜的汽车。而此时车子在退过一条减速带后,因为路面倾斜角度变大,加速向那人撞过去。
“快闪开,有车!”乔依喊了一声,撒腿向车子跑过去。谁知那人往旁边退了两步,竟是离车子更近了。
乔依这一下真是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改变方向,脚底铆足了劲,拼了命地向那人飞扑过去。
嘭——砰——
一声是乔依把那人撞倒在地,另一声是乔依的车撞上了后面停着的一辆车,顿时尖厉的汽车警报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乔依摔得七荤八素,倒不是很疼,因为那个倒霉蛋做了她的肉垫。她气急败坏地撑着那人的身体抬起头,冲他吼了一句:“你是瞎子还是聋子啊?”
那人表情有些愣,额头满是鲜血,几乎连眼睛都被糊住了。
乔依吓了一大跳,这,这应该不是被她撞的吧?
这时背后响起刹车声,有人来了!乔依心想撇清干系要紧,连忙跳起来闪到自己的车后面。
一辆橙黄色的跑车靠到路边停稳,居然是辆结婚的花车,车牌处还贴着写着“百年好合”的红纸,里面的人动作敏捷地开门出来,却是一身黑衣,背影高大挺拔,在清晨未明的雾霭中散发着沉静冷冽的慑人气息。
黑衣男子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抬脚踢了踢:“小孟,挂了?”
像死鱼一样瘫着的人懒洋洋地爬起来,嬉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老大,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就真的挂了……”
黑衣男子轻哼一声:“活该。”伸手把他推进车里。
乔依悄悄探出头来张望了一眼,又迅速缩回去。自己的车尾瘪进去好大一块,这还不算,关键是,后面那车,是辆宝马啊,蹭花点儿漆她都赔不起,何况现在是连车前灯都被撞裂了。
看着斜前方不远处黑黢黢的摄像头,乔依刚冒出来的畏罪潜逃的心也死了,抚摸着被撞扁了屁股的昌河小面包车,心头滴血,欲哭无泪。再转过头,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那跑车尾部一头犟牛的车标,咕哝了一句:“骚包!”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兰博基尼跑车示威似的一声轰鸣,以令人侧目的速度扬长而去。
车上头破血流的人拿了块毛巾按着额头上的伤口,咧了咧嘴,“不行,恐怕得去医院缝两针,否则要毁容了。唐诗诗这娘儿们下手也太狠了!老大……”
“别叫我老大!孟大少爷,以后您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直接打120,要么110。”方向盘猛地一转,急刹、掉头,轮胎与水泥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孟哲的脑袋差点儿撞到风挡玻璃上,连忙坐好了系上安全带,却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人命关天的事,非得你余队出手相救啊!”
余浩一记冰冷的眼刀扫过他血淋淋的额头,“我看你脑门硬着呢。”
“唉,要是被我家老爷子知道了,非得立马犯病,那可真要出人命的。”孟哲无奈地叹口气,“我也是没办法,正门那儿一票狗仔队围着呢,这地界、这时段又没法打的。”
说话间又经过先前停车的地方,余浩瞥了一眼,昌河小面包车已不知去向,心中一动,问道:“刚才那人,你看清了吗,长什么样?”
孟哲摇头,“没,她刚好背光,我眼睛又给血蒙住了,就看见她头发比我还短,要不出声我还以为是个男的。”
余浩眯了眯眼,没有说话,似乎若有所思。
孟哲忽然一挑眉,嘴角含了点儿不怀好意的笑,“你不会好几年了,还惦记着那丫头吧?”
余浩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默不作声。
孟哲感觉气氛不对,咧咧嘴,乖乖地不再出声。
车子开到医院急诊室门口,墨黑的天边已经透出隐隐的霞光。余浩熄了火,把车钥匙扔给孟哲,“自己进去吧,我今天值班,得赶回去早训。”
“咦,这儿离兴北九龙桥二十多千米呢,你不开车?”孟哲问。
“开你的车?算了吧,外面有的士。”余浩边说边解开安全带。
“怎么,嫌我的车太招摇?”孟哲哧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