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雅点了点头。“我们正在集中精力查这个方向。‘杜贾’是新一代的恐怖组织,它勾结了来自南非和拉丁美洲的有组织犯罪集团,还有毒品走私团伙。”
“要是让我说,”海特纳插话道,“林德罗斯副局长组建‘堤丰’行动部的提议之所以能很快得到批准,恰恰是因为他跟老头子说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查出法迪的身份,然后再把此人引出来干掉。”他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每年来‘杜贾’都变得愈发壮大,在穆斯林极端主义者中间也越来越有影响力。据我们的情报显示,极端分子正在大批涌向法迪的组织,人数之多简直是前所未有。”
“然而,直到今天都没有哪个机构能触及‘杜贾’的外围,甚至包括我们在内,”莎拉雅说。
“不过呢,我们可是最近才组建的,”海特纳加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联络过沙特阿拉伯的特工处?”伯恩问道。
莎拉雅发出了一声苦笑。“我们的一个线人赌咒发誓地说,沙特的特工处正在追踪关于‘杜贾’的一条线索。但是沙特人却对此矢口否认。”
海特纳抬起眼来。“他们还不承认自己的石油资源正在渐渐枯竭。”
莎拉雅合上文件,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我知道有些搞外勤的人说你是‘变色龙’,因为你改装易容的本事出神入化。不过法迪——无论此人是谁——才是真正的变色龙。虽然我们掌握了许多情报,证明他不仅仅是袭击的策划者,还积极参与了其中的多次行动,但我们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连模拟画像都没有,”海特纳显然很愤慨。
伯恩的眉毛揪了起来。“你们凭什么判断从走私犯那儿买走触发放电器的就是‘杜贾’组织呢?”
“我们知道这家伙隐瞒了至关重要的情况。”海特纳指了指他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我们在他衬衫的一个纽扣上发现了这份加密文件。在我们所知的恐怖组织里,只有‘杜贾’才会使用如此复杂的密码。”
“我想去审审他。”
“莎拉雅是AIC ,”海特纳说。“这你得问她。”
伯恩转向了她。
莎拉雅只迟疑了一小会儿。然后她站起身,朝门口做了个手势。“我们走吧?”
伯恩站起身。“蒂姆,那份加密文件你做个硬拷贝。给我们十五分钟,然后就过来找我们。”
海特纳抬起头来直眨眼,仿佛伯恩身处强光之中。“十五分钟我根本解不开。”
“你能解开的,”伯恩说着打开了门。“最起码你可以说已经解开了。”
经过一道用打孔钢板铺成的陡峭楼梯才能下到拘留室所在的地方。这里和“堤丰”行动部光线充足的大办公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又小又暗,空间逼仄,仿佛华盛顿这座城市之下的基岩不肯再让出更多的领地。
伯恩在楼梯底下拦住了莎拉雅。“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你了?”
莎拉雅盯着他看了半晌,仿佛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叫海勒姆?采维奇,”她故意没理会伯恩的问题。“五十一岁,已婚,有三个孩子。他是土耳其裔,十八岁时全家搬到了乌克兰。他在开普敦已经待了二十三年,开了家进出口公司。公司的业务大部分都是合法的,不过看样子采维奇先生每过一阵子就会做点完全不同的生意。”她说着耸了耸肩。“也许是因为他的情妇特喜欢钻石,也许是因为他在网上赌博。”
“这年头要保持收支平衡真不容易。”伯恩说。
莎拉雅好像想笑,但还是没笑出来。
“我这人做事很少循规蹈矩,”伯恩说。“但是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别管。清楚了吗?”
莎拉雅有一阵子没说话,而是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双眼。她想看出什么?伯恩感到莫名其妙。她究竟是怎么搞的?
“我知道你的手段,”她冷若冰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