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战战兢兢地把琵琶放在一旁赶紧退出去。我机械而迟钝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垂眸喝茶的舒十七,然后发现,皇祈好像是终于憋不住了一样,忍了半天,终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皇祈用玉扇挡着,看起来很平静,实际玉扇上面露出的一双眼睛里全是笑意。我犹豫了很久,蹭到舒十七身边坐下来,戳了戳他的胳膊:“十七,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你以前,你以前对人不这样啊!”
舒十七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啊”了一声,心想:我又怎么了?却没想到首先变了脸色的是皇祈。
舒十七叹了口气:“还不是你闹来闹去的,把我气得头昏脑涨,一不小心话就说重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觉得这真的是不能怪我啊!可是眼见着舒十七这么沮丧,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那……那对不起了啊!”
舒十七闻言又叹了一口气。
我尴尬地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气氛不行,我得缓和一下,于是跟舒十七说:“那个,你别这么不高兴,回去哄一哄,兴许就没事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弹琵琶给你听啊?”
说完我立刻投入琵琶事业,抱起琵琶坐在一边,然后望了一眼天,无奈地道:“这……这琵琶,怎么弹啊?”
舒十七被我逗得笑了:“师傅不是教过你吗?你不会弹?”
我想了想,说:“这首曲子,当年师傅弹的是琴,想来是后人改成的琵琶。她只教过我弹琴,我不会弹琵琶。”
舒十七一愣:“我也只会弹琴,不会弹琵琶。”
我十分无语地望天,心想:你不会弹琵琶你让我弹琵琶,还把柳依依气走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你真是有病啊你。
倒是皇祈对我笑了笑:“本王不才,略懂琵琶。教一教你入门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完起身向我走来。
舒十七在他身后,沮丧地捂脸。
结果皇祈一上来就一把握住我的左手,将我的食指放到一个位置:“按好了。”接着拉着我的右手,“你上臂还有伤,动作轻些。琵琶和筝不同,要向外弹。这里,你试着弹一下。”
于是我试着弹了一下,捂着手说:“咝……”
皇祈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舒十七也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惊讶地看着我。我小脸皱在一起,一边痛得直吸冷气,一边咬着嘴唇说:“指甲……断了……”
皇祈无语地看着我,半晌,说:“按理说,弹琴的时候指甲更容易断。怎么你弹琴的时候没事,弹琵琶倒断了。”
我回想了一下,认真地说:“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很多年没弹过琴了。”
皇祈:“……”
这事好不容易揭过,舒十七叫了两个姑娘跳舞。
我捂着手心不在焉地坐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舞女跳到了我身边来,端起我的茶杯,牛皮糖一样地蹭在我身上,一边嗲嗲地说着“奴家以茶代酒……”一边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本来根本没注意到她,结果她这一屁股结结实实地坐下,我抬眼一看,只见着她的嘴唇一点一点往前凑,大惊失色地把身子往后一仰——
那叫一个人仰马翻!
我揉着简直要摔裂了的后背和后脑勺儿,躺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那舞女也跟着我一起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我的肚子上,一双手还正好撑在我胸前。
我觉得我昨天的饭都快吐出来了,歪着头倒在那里呈死尸状。却没想到我还没说话,那舞女已经尖叫了一声利索地站起来,指着我说:“这……这……这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