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江接着换了几个号码拨打东山锑矿董事长汤大鹏的电话,竟都无法拨通。刘大江挂了电话,也不顾郁远达在一边,恨恨地说:“妈的,跟我玩这一手!”
刘大江边骂边走到一边去了,接着又拨了一个号码,也不知是谁的,他只对电话里的人丢下一句狠话:“你叫汤大鹏半个小时内赶到闹事的地方来,否则东山锑矿以后就不要再开采了!”就将电话挂了
这边刘大江挂了电话没多久,正在争吵中的双方都有人开始在接手机了,不一会儿,双方的矿工就停下来了。在镇干部的劝说下,双方又分别往后退了几米远,但都没有立即离开,各自还坐在那里,像在等待什么命令似的。刚才还被夹在中间的镇干部们这时总算松了一口气,镇党委书记马博和镇长席知时这才过来跟郁远达和刘大江握手。
郁远达跟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马博和席知时跟刘大江很熟,他们便跟刘大江打趣:“早知道刘局长一个电话就可以将事情搞定,我们就不要来了。”
刘大江嘿嘿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大家互相给个面子罢了。”
席知时有些奇怪地问:“两个锑矿的老总电话我们都打了,都打不通,为什么刘局长您一打就通呀,您可能有他们的秘密电话吧。”
刘大江笑而不答。郁远达这时突然发现,东山矿工中有个身影很面熟,他仔细一看,竟是上次在蓝天冶炼厂暗地里组织殴打朱大保的那个小寸头。
郁远达热血开始有点往上涌,他想跑过去将那个小寸头抓住,但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不妥,一方面上次打人事件公安已介入,只能等他们最后的处理结果出来再说,另一方面这时去抓小寸头,极有可能会将刚平息的事端又激发起来。
但郁远达总觉得这个小寸头在这里出现极不正常,便问刘大江:“蓝天冶炼厂的孙柳满是不是在东山锑矿里有股份?”
刘大江闪烁其词地答道:“这个不太清楚,我只熟悉每个矿山的一把手,具体每个矿山有哪些股东,我就不知道了。”
不一会儿,东山锑矿董事长汤大鹏赶来了。他一见到刘大江就点头哈腰连连道歉,反复解释说昨晚打牌打到凌晨五点下桌,回家就将手机关了睡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更不知道刘局长亲自来了。自己刚被叫醒,脸都没洗就跑来了。
刘大江这时也没有了刚才说话时的那种霸气,他显得非常随和地跟汤大鹏开玩笑:“反正认识你的女人都骂你是不要脸的男人,你还要洗脸干什么。”
汤大鹏憨憨地笑着,打开香烟,逐个递烟。递到郁远达这里时,汤大鹏迟疑地说:“这位领导我还是第一次认识呢。”
郁远达还没有开口,刘大江在一边插话道:“哦,我忘了介绍,这位是新来的郁县长,分管全县矿山开采和安全生产工作的。”
汤大鹏满脸堆笑,握着郁远达的手说:“不知者不为罪,请郁县长多多海涵,也请郁县长以后多多关照。”
“关照谈不上。现在我分管这块,有事我们多联系。”郁远达微微一笑。不知道汤大鹏是不是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刚起床没洗脸,还是他原本就是一张油脸。他脸上看起来堆了一层油,每当他裂嘴一笑时,脸上那层油似乎被挤得就要流淌下来,郁远达担心他点火抽烟时,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将那张脸点燃了。
“看来我们汤总昨晚打牌赢了,今天中午你请客。”马博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