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守松
《大美昆曲》出版,有很多话要说。
我在昆山生活了40多年,其中在文联工作18年,可是,我对发源于昆山的昆曲知之少,做的也少。2005年退休后,在思考写什么的时候,选择了昆曲。
想想容易,写起来很难。
首先是经济。在位时,至少出差是用不着自己花钱的,因为习惯了,甚至也没有考虑过钱的问题。退休后忽然发觉,一举一动都得自己掏钱了。写昆曲,你得跑许多地方。好在妻子给了可贵的理解,准备了10万元,一头扎进了当时还很陌生的昆曲。为了获得更多翔实的一手资料,京沪宁的昆曲院团至少也去了2两次。远在郴州的湘昆也去了。香港去了两次。
随着采访的深入,问题接踵而至。比如,有的人看见一个作家如此热心昆曲,非常愿意跟你说,有的则忙的不可开交,哪有心情接待你一个陌生的来访者?还有的嘴上不说,实际上是采访费什么的。我说我准备了的,无论怎么样,只要明说了,我一定照办,也乐意这样做。因为时间对于艺术家来说,的确是比金钱还要宝贵的。所以,我尊敬也尊重他们每一个人的意愿。
采访之难远远超出预期。就有人直截了当问:你代表文化部,还是代表个人?当然是个人。就很冷淡。可是,也许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感觉出来我的诚意了,采访进行很顺利。去年,为去台湾采访,手续办了几个月!在台湾10天,没有一天去玩,所有心思全用在采访上,收获超过预期。有一次约好了去采访一个学者,怕迟到,结果早到了,偏偏下雨,没处躲,也没伞,就在屋檐下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样的尴尬和无奈,经历了许多。
全国7个昆曲院团,还有香港和台湾,以及欧洲美国,专家学者,代表性的人物和事件,一一进入我的视线,成为笔下的人物。
如是8年,100多万字的素材,就是这么来的。
最难的是怎么写。开始觉得什么都新鲜,慢慢接触多了,素材多了,就牵涉到一个怎么构架怎么选择的问题了。昆曲人成就了昆曲的大美。但昆曲人也并非真空,从演员到研究者,也是各色人等都有。所以要有自己的判断,然后去选择。当然,一定是传递“正能量”!昆曲需要的就是正能量,而不是虚情假意。
怎么写,不能写表面,写世人皆知的,要往下面挖。比如青春版《牡丹亭》,世人皆知白先勇,殊不知,早先(背后)还有个古兆申,正是他,将《牡丹亭》带到浙昆,又到苏昆,最后走进白先勇的视线。再如,都说白先勇功不可没,没有错,但是,有些事世人知之甚少,或者不清楚至少是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