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要非本色”与融理入情的性情本色 4

唐宋词经典 作者:杨雨


换言之,苏轼在情感上对词体的突破其实是相当有限的,只是因为苏轼的巨大名声和影响力,而带来了出人意料的关注程度而已。

作为精通儒释道三家文化的苏轼,其思想的丰盈注定不会散落在词体之外。这样我们就看到了在宋代理学背景之下,苏轼词的理性风采。那种将对人生的参悟不动声色地渗透到词体中,可能是苏轼词更值得关注的地方。

或者说,苏轼对词体的贡献倒并不在于充实了豪放的感情,而主要在于以“理”提炼了“情”的境界,从而真正从内容上将词体的地位提升了起来。因此,我认为,以“豪放”来概括苏轼的性情与创作有失偏颇,我更倾向于赞同以“旷达”来评价他。相对于“豪放”而言,“旷达”更具性情的理性色彩。

概言之,旷达是以通达事理、洞察人世的智慧为基础,表现出来的理性、达观的人生态度。失去了理性的智慧,旷达也就失去了赖以支撑的根基。苏轼性情本色的根基即在于这种理性的旷达,而这一本色无疑会深深融入苏轼为文、为诗、为词,乃至为人处世的一切活动中。

至于所谓的词体“本色”,苏轼也正是用了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旷达态度来对待的。在他的心目中,诗词本同源,其根本都在于真实的性情。因此,苏轼写词,可作柔情旖旎语,亦可作豪迈不羁语;可缠绵悱恻,亦可超脱豁达;可低吟浅唱,亦可引吭高歌……无论何种风格,都是其性情本色的外在流露。

唯其理性与智慧,他才能对自己“自是一家”的词创作可能引起的种种非议具有充分的预见性与强大的“抗打击”能力;唯其旷达与通脱,他才能在柔媚婉约的本色词坛中特立独行,尽情抒发个人的性情本色,将人生哲理、豪情壮志与一往情深等等诸多内容注入几乎是艳情一统天下的词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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