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程……”
“赶紧的,再迟就不好交代了,回去吧!”
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把车驶离学校。找他的这一路没有哭,看着他孤单背影的时候也没有哭,可是在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秦程时,眼泪不由自主盈满整个眼眶。轿车在最后一个弯道前停了下来,宋灵灵打开车门跑下来,一路狂奔着扑进秦程怀里,勾下他的脖子把嘴唇印上了他的嘴唇。
有泪水,所以很咸,可是有他的唇齿又会很甜,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荡漾在舌尖,晕染成生命里最华美的盛宴,让整个世界里除了他和她以外,别人都变成了食不知味。
只是在年轻懵懂的时候,他们还都不明白,其实不能相信舌尖的咸涩,那不是岁月风霜。命运真正让你品尝到的情绪其实有形有质。哀伤刚从心底漫溢出来的时候又钝又厚,泪水轻轻一浸,瞬间锻压成薄刃钢刀。一生,就被一刀一刀的挥劈,割裂成你的眼波,和四面八方的风。
这个大年夜是宋灵灵过得最悲惨的一个。爸爸妈妈对她不经允许私自开车在外闲逛一整天的事件极为重视极为生气极为抓狂,要不是有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姑姑们在一边劝解,估计她连年夜饭也混不上了。严厉的责备在宋灵灵涕泪俱下的哭泣认错声中结束了,还好还好,压岁钱一分也没有少,看样子爸爸妈妈对在节日里这么狠地训女儿也有点后悔,大年初一那一天,老爸亲自跑出门,给女儿买回来一部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
“下次看你还到处乱跑!知不知道家里人都快急疯了!”
宋灵灵手里攥着新手机,心花怒放地站在爸爸面前咧开嘴甜甜地笑,奶奶笑着把她拉到客厅里去,“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说过就行了,总说总说的,连我都听烦了!不准再说了,我们灵灵最听话,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错!赶紧给爷爷奶奶磕头,奶奶给你包了个大红包!”
接下来就是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一帮小字辈给长辈们磕了头,个个手里都攥着厚厚的人民币,腰杆立刻变粗了不少,心眼也活泛了不少,彼此挤眼做鬼脸,想着要怎么把这笔钱给花掉。大人们发钱也发得高兴,一圈子忙活下来,在客厅里开了一桌麻将一桌牌。宋灵灵歪靠在爷爷身边看他连胡了几把,被输急了的爸爸和小叔撵走,“快别站这儿了,你站多久他就胡多久,去一边找你哥他们玩去!”宋灵灵赖着不肯走,又看爷爷胡了一把自摸一条龙,爷爷连赢连胡心情大爽,从钱盒子里抽了几张红票子塞给她,她这才嘎嘎笑着蹿到书房里和正在打游戏的哥哥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