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猎者”日记

马进帅

第一章

2009年11月初，我接到了报社的一个特殊的采访任务--“走进盗猎 者”，解读盗猎者的人生轨迹和他们的心路历程。11月9日，也就是第十个记者节刚过的第二天，我就收拾行囊上路了。同时，我的身份也随即发生了转换--从 一个记者转换为了一个“盗猎者”。我知道这次采访任务的艰辛，但我仍义无反顾，像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一样，把事实的真相、内幕揭示给读者也是记者的天 职。

11月10日下午，我乘火车到了定西市陇西县。本来我是不去陇西的，直接可以去甘肃陇南所属县调查，因为陇南是我省各种野生动物聚居 的地方。但就在我即将起程的这天早上，有朋友发来短信说：“昨天这里逢集，我在农贸市场上发现有人在卖野鸡，其它的野生动物我没见着，你想看就快来，运气 好的话说不定还真能遇上好‘货’呢……”于是，我改变了直接去陇南的行程，决定在我所经过的县份看看，哪儿有野生动物出售我就在那儿“定格”。

当日下午4点，我到了陇西县文峰镇。经过打听得知，文峰镇有一个比较大的农贸市场，但今天恰好不逢集，一般情况下，每到逢集日，四面八方的农民或者商贩都会蜂拥而至的，一些山货也都是通过集市进行交易出去的。

朋友说，“要想看这个集市上有没有山货只好在这里滞留一天，不然，偌大的农贸市场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11 月12日早晨，休息了一天的我特别精神，不到7点就起床了，但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11日晚上的一场雪将大地变成白茫茫一片，那山川、河流、树木、房屋被 茫茫厚雪覆盖。大街上，积雪足有5寸多深。人走在雪上，脚下发出吱吱声。一群孩子在雪地里做雪人、扔雪球，欢乐的叫喊声，嬉闹声，响成一片。

“我的妈呀！这么厚的雪山里人能来赶集吗？”我心想。

上 午11时左右，我还是去了趟农贸市场。赶集的人寥寥无几。我转了近三个小时，除看见一些菜农和买卖小猪仔的人外啥都没有找到，我有点犯嘀咕了：是大雪挡住 了山里人的脚步还是这里就根本没有什么人们所说的“山货”？正在这时，朋友也来到了市场，他说：“上一集我还见过有人在市场上卖野鸡，一只母野鸡10元， 公野鸡15元，我的邻居还卖了只公野鸡呢！今天没有的原因主要是山里人路程远，加上雪厚路滑可能没法来。”一个卖猪仔的农民也插嘴说：“这里的‘山货’少 得很，根本就没见过啥大型野生动物，因为这里没有啥大山，偶尔有那么一两只野鸡都是当地的农民农闲时套住的，他们舍不得吃就拿到集市上来换几个零花钱，你 要大宗的收购，就根本收不上。”

正在这时，一农民指着市场西面的一帮人说：“你看那儿有几个卖野兔的，兴许有你要的货？”放眼过去果真有三四个农民在那里卖‘山货’，他们手里提着3只 野鸡和4只野兔，都是死货。价格主要看货的大小，一只15到30元不等。问及来源，“在自家的冬麦地里打的，多得很，不打不行啊！好端端的冬麦和冬油菜都 让它们祸害得不像样子了。”小个子农民说。

“你们知不知道这野鸡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问。他们面面相觑，说“不知道”。这时，拿野鸡 的小个子农民还以为我真要收购他的野鸡，一个劲地往我跟前靠，“一个10元，便宜的得很，这野鸡的肉比家鸡肉好吃，三个30元要不？”看架势他非我不卖！ 没办法，我只好以“要活鸡不要死鸡”为由拒绝了这位老农的强卖。“你们这儿有没有发现鹿呀野山羊之类的野生动物？”我问。老农说“没有，那东西看武都那边 有没，因为那边有小陇山自然保护区，山大植被好也许还有，陇西这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