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火锅上来了,满满的一锅肉。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猛吃,“真鲜啊!”“快尝尝,这玩意在兰州不容易吃到的。”黑夹克说。“不错,很正宗的!”“马老四”嚼着鸡肉,俨然是“野味专家”。我 不能像他们那样疯狂地去抢着吃,顺便夹了一个鸡翅膀,想仔细辨认是野鸡还是家鸡,但我左看右看都没能看出端倪来。
转眼间,满满当当的一锅 鸡肉已只剩下些残汤剩水。“马老四”一伙像狼一样,吃肉的速度特别快,嘴里嚼着,筷子不停地在锅里捞着。这时,我正目瞪口呆地打量他们,突然发现在我的碟 子里放着一个鸡头,我看了看“马老四”,他会意地说:“我们这地方有个规矩,鸡头是留给最尊贵的客人吃的。”
我差点把空腹喝下的酒水呕出--那鸡头的眼睛半睁半闭,充满了不知是愤恨还是蔑视的神情。我在心里询问:它是愤恨人类对它们疯狂的杀戮?还是蔑视愚昧且无理性的人们对自己生存环境的肆意破坏……
见 我有些走神,“马老四”再次问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我说:“我真的是做‘野味’生意的,我头一次做这桩生意你看能行吗?”“马老四”慷慨地说:“好啊!你做 这生意有‘钱途’,也找对人了,我的一个哥儿们正是做这生意的,待会儿我给他打电话。我们这儿啥都有,野鸡、野猪、娃娃鱼以及熊肉……”
说 到这里,“马老四”话题一转,“红腹锦鸡现在能卖多少钱?我上大学的时候将一对红腹锦鸡弄到兰州,卖了1200元。”随后他又补充道:“是活的,家里人套 的。”听到这话,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有那么贵?”“马老四”说:“嗨!那么贵重的很,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连这都不知道啊?”我摇摇了头, 双方都不再言语。
在两瓶酒快要喝完的时候,“马老四”给他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但他的朋友说:“最近没有货,过两天肯定有。”当我提出想和他那位哥儿们见个面谈谈时,“黑夹克”很不客气地告诉我:“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这不是过河拆桥吗?”看到“黑夹克”不乐的表情,我恍然大悟。
3个小时后,我终于吃完了这顿饭,其实这顿饭都是在互相猜测中进行的,我心里明白得很,他们也明白,只是把话没有说透罢了。我有种直觉,他们不相信我,特 别是“马老四”。黑夹克说:“我们康县啥东西都有,熊、山羊、鹿、娃娃鱼等,但弄这东西的人大都是山里的农民,他们都很谨慎,因为一旦抓住那会被判刑的。 你想直接和他们见面,那是不可能的,人家也是不会见你的,安全要紧!”“有情况我们和你尽快联系,这事急不得。”黑夹克补充道。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等待。
晚上10点,我回到了招待所,头晕得很,连央视播放的电视剧《密战》都没看就抱头入睡了--要知道这是我最爱看的片子。
11 月21日上午,我搬进了另一家招待所--上街吃早饭时,我探知距我入住招待所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农贸市场。住下后,我焦急地等待着“牛蛙”的信息,时间一分 一秒地过去,但我的电话就是没一点反应,我只好在焦急中等着,直等到天黑。这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着,一是太冷,二是着急,我感觉这个夜晚太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