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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愚公李双良 3

中国报告文学精品集 作者: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 报告文学创作委员会


这些优厚的待遇没能打动李双良。他心不在钱--后来,他这样回忆当时的情景:“那时,公司为治理渣山正发动群众献计献策。我精神为之一振,觉得机遇来了!”

李 双良所说的“机遇”就是为太钢治理渣山。那些日子里,李双良几乎是天天围着他1949年进太钢以来,走了半辈子的渣山转,然后爬上渣山,望着那卷起一片灰 红炽热烟尘的钢渣,他的心中涌动着一阵阵焦虑和不安:“多少年过去了,没能治住这座渣山,现在,我老了,它也长高了,堆大了。不搬掉它,他就会堵死太钢七 万多人的生存之路啊!”但自己能打通这条救厂之路吗?自己有搬掉这座渣山的实力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深思熟虑,李双良大着胆子向领导提出了自己的冶渣方案。

方案很简练,他一开头就阐明“以渣养渣,以渣治渣,综合利用,变废为宝”的方针,并说不要国家一分钱投资,七年搬走渣山。这个方案,对于资金紧张的太钢来说无疑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然而,治理这么大一座渣山,不要国家一分钱投资,能办到吗?厂领导半信半疑。

李双良胸有成竹地答道:“渣山其实就是一座宝库,废渣里含有废钢,整个渣山可回收几十万吨废钢肯定没有问题。这难道还不足以渣养渣吗?”

李双良几句话说得公司领导喜出望外,领导抓住他的手问:“李师傅,你个人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我只要一个治渣权。另外,我唯一的要求是,在治渣期间,一旦遇到些风风雨雨,领导能尽快解决,不要让八分钱邮票一张纸搅得我什么也干不成。”

“我们厂里定了,这搬治渣山的任务就包给你,谁告也没用!你尽快去测算一下,搞一个实施方案……”

李双良还未搞出实施方案,太钢已经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是吹牛,有人说他是“冒傻气”,有人说他是“不识时务”,还有人对他半信半疑,不相信如今还有人干活儿不图回报的。当然,也有人对他的精神钦佩不已:“不愧为劳模呀!”

外人的评论李双良可以一笑了之,但他不能不重视家人的态度--李双良治渣的想法一提出,老伴就有些担心:过去你吃过那么多苦,如今落实政策,盼来了好日子,咋又不安分了。就不怕为治理废渣搭进了老命?

围绕“不安分”等话题,某报记者记下李双良同老伴的那场争论:当时,李双良想说服老伴,老伴却先发制人地问他:“你60岁了,就差盖个手戳退休了,你知道吗?”

“知道。”

老伴生气地说:“既然你不糊涂,为什么还要去治渣山?”

李双良说:“治不住渣山,我对不起党!”

老 伴也有些激动了,说:“你这一辈子风风雨雨,挨了那么多整,受了那么大冤屈,从来也没埋怨过,还有什么对不起党的?”想起丈夫在“四清”中被错误地开除党 籍、撤销副厂长职务,十年内乱中又受到批斗的遭遇,她边说边掉泪。李双良沉思良久,向老伴问道:“还记得我哪年入党的吗?”

“1955年。”

“入党那天晚上,我说要一辈子豁出去为人民服务,这话你还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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