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短信到最后终究也没有得到回应。舒茼想,的确是她奢望了。纵使她有女儿家的那些情怀和小心思,而温柏言已经三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跟着她一起发疯?
时景维忽然就出现在了舒茼的生活里。上班下班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舒茼不是傻瓜,这个男人想干什么虽然无法猜透,但还是能从他的眼睛和行动里看出点儿端倪。说实话,她一向对这种行为轻佻的男人嗤之以鼻。
虽然他就是上次艾玛带她去看时装展的那位新晋设计师,但这个身份丝毫没让舒茼对他增加一丝一毫的好感。正如西悦说的,这人多半是出生的时候脑袋被驴踢了。
舒茼又一次被时景维拦在办公楼下,他两臂一伸,把舒茼困在一方小天地里。舒茼的好脾气已经到了尽头,濒临爆发,她已经一再容忍他对自己的骚扰了。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景维露出受伤的表情,“是你反应太迟钝还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这么长时间你难道还感觉不到我想干什么?”
“对不起时先生,请恕我愚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点儿也不好玩。”舒茼伸手推推他,他不为所动,神色更加莫测高深。
危险。这是舒茼现在唯一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的两个字。
“正好,我也不觉得好玩。那么舒茼,你听仔细了,我看上你了,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时景维故意放大声音,一楼大厅周遭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停下来看好戏似的打量他们,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羞愧和愤怒塞满舒茼的脑袋,舒茼冷眼看他,一字一板地说道:“我不要,请你以后不要缠着我,这样我没法工作。”
时景维双目含笑,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拒绝,“我恐怕做不到。舒茼你信不信?我喜欢的从来都只能属于我,从小到大还没有我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
“变态。”舒茼冷哼了一声,他高傲的姿态彻底惹怒她,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能掌控全世界的人,“有多远滚多远,你当自己是棵葱,在我眼里你连个蒜都不如,下次你再来骚扰我我直接报警,别以为我不敢,咱们可以试试看。”
她粗鲁地狠力推开他,仰头挺胸骄傲地转身离开。她虽然不见得漂亮聪明有气质,但女孩子该有的姿态她从来都有,这么让人轻视,真是想揍他一拳的心都有了。
公交车站只站着舒茼一个人,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明明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可心底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快乐,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包裹住她的心,那个缺口渐渐扩散成了一个黑洞。
“舒茼,上车。”低沉的嗓音一如好几次在梦里的温柔低喃,舒茼蓦然抬头,一惊,不是梦,声音的主人的确在自己面前。
心抗拒着,却无法欺骗自己,像是生怕他会跑掉似的,舒茼快速爬上车,冲温柏言嘿嘿地傻笑。温柏言无奈地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分外明媚。
后视镜里倒映出来的是时景维那辆招摇惹眼的银白色跑车,舒茼长吁一口气,什么该死的男人,都见鬼去吧。
舒茼挨着温柏言的肩坐在大学的阶梯教室里,周围全是忙着做笔记的大学生,只有他们悠闲地靠着椅背听着讲座。
舒茼没有想到温柏言会带自己来听一个关于书法的讲座,听说是从台湾专门请来的书法家,她对这些自然一窍不通,但能和温柏言一起,管它是书法还是绘画,她都可以装作很认真地听,不过也仅限于装而已,对这些专业性的术语,她向来没有兴趣学习。
结束的时候天色暮黑,两人徒步到学校旁边的餐厅吃饭。她看温柏言的脸,夜色下平添几分愁色,可就是这么一张脸,只一眼,便让人难以忘记。
“其实我对书法一窍不通,压根听不懂刚才那老头说什么。”舒茼为了避免尴尬,开口打破沉默。
他回头看她笑道:“我知道啊,看你迷糊的样子就知道你听得如堕五里雾中。”
“那你还带我来?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你没瞧见那么多同学挤在后面听讲座,有些甚至连教室门都挤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