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茼甩开她大步流星地冲进去在沙发上躺下,也不管自己湿淋淋的,对西悦道:“你这是人话吗?太不是东西了。”
“谁让你淋雨来着?你不会打车?”西悦虽然嘴巴恶毒,但人还算贴心,为舒茼拿来条干毛巾擦拭,舒茼这才觉得身体稍稍暖和了些。
“后有追兵,我跑都还来不及。”不满地嘟哝一声,舒茼干脆把衣服全脱了,顺手拿旁边沙发上的浴巾往身上一裹,反正在西悦面前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
“谁追你?我说舒茼,你最近桃花可够泛滥啊,又是你们老板又是追兵,你招惹哪些人了?”
舒茼白了她一眼,不提还好,一提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可不就是你们家那个白眼狼吗?”
西悦被她吼得愣了一下,嘴巴张成O形,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掐住她的手臂,“你是说时景维那小子招惹你了?”
舒茼丢给她一个可不是的白眼。
西悦突然沉默了,靠着沙发怔怔地出神。她安静时候的样子,总让舒茼觉得难以接近。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那些秘密前,再好再亲密的朋友都只能扮演陌路的角色。一如她和西悦。
舒茼慢慢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好不容易要跟周公约会去了,脑袋突然一痛,被人猛地一记栗暴。她“哎哟”一声,眼睛都要喷火了,“扰人清梦不得好死,西悦你去死。”
西悦皱着眉,没什么表情,低声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那个白眼狼也住这里。”
“所以你现在是在很委婉地赶我吗?”
西悦摇头,“不,我是在很认真地解救你于危难。他那个人,打定主意想要的东西,谁都没法拦他,所以舒茼,你节哀顺变。”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是我朋友吗?我怎么觉得咱俩八字相克啊?”舒茼又好气又好笑。如果换作平常,像现在这样淋得这么狼狈,她一定毫不犹豫在西悦家住下了,可是现在有时景维在,她逃都来不及。
“不过舒茼,你说他看上你哪里了呢?这么多美女都入不了他的眼,怎么就偏偏是你?”西悦好奇地盯着她,状似思考的模样让舒茼忍不住想抽她。
这话听着简直是骂人于无形。
“我也想问你,我跟他又不熟,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一见到人家就说要追人家的男人了,轻浮、烂情,让人恶心。”对于这种男人,舒茼的原则是,绕道而行。
西悦点头,朝她竖起大拇指,“总结得非常精准。他就是那么一个烂人,所以同志,你千万要顶住,不能沦陷在他的甜言蜜语里呀。”
舒茼狠狠呸了她一声,换了西悦干净的衣服出门。西悦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但她不肯告诉她,她也不好意思问,毕竟牵扯到人家的家事。西悦看似大大咧咧,对家事却极其敏感,那是个雷点,谁都踩不得。
雨比刚才还大,像快把这个城市淹没了。舒茼跺跺脚,难道要被逼再淋一次雨吗?
正想着,有电话进来,她看到来电显示吓了好大一跳,接起,还没开口,对方已经抢先说话:“上车,我在你的右手边。”
舒茼眼睛往边上一瞟,温柏言的车果然停在那里,车窗开了一小半,他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示意她不要浪费时间。
他怎么会在这里?来找时景维?
一上车扑面而来的暖气就让舒茼满足地深吸一口气。
“瞧你,小孩子似的,头发都湿透了,没带伞不会打车吗?干吗要虐待自己?”柔软干净的毛巾随之覆上她的头,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为她擦拭湿淋淋的长发。
舒茼大气都不敢喘,别看她平时豪爽的样子,其实胆子真不大,比如现在,她除了心跳高速跳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僵硬着身体任他温柔地擦拭。
“那个……不如我自己来吧?”她红着脸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温柏言笑笑,拍拍她的脑袋,“好了,只能稍微擦擦,回去还要吹干才行,不然会头疼。”
在温柏言的温柔面前,舒茼只有傻笑的份。他的温柔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对她好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