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你们会觉得我是窝囊废,但我道歉了。”
我问:“是他让你道歉的?”
“是我,是我主动说的,我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拿起电话就说了,说了说了!这有什么?不就三个字——对不起。我不觉得耻辱。西方人是把‘对不起’、‘谢谢’和‘请’这六个字挂在嘴上的,夫妻之间也是这样,没什么稀奇的。”
我说:“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他就永远是上风头了。”
容容说:“什么上风下风?是他主动来电话了,他没让步吗?我也让一步怎么就不行呢?你们想让我当驾驭男人的女王?我不喜欢!我希望男人能驾驭我,我愿意被驾驭,愿意言听计从!”
老林的舌头又短了一截,女儿一进,他立即退,忙说:“也对。男人驾驭女人,天经地义。”
我狠狠瞪老林一眼,我最看不起他在女儿面前的两面性,背后什么牢骚都敢发,当面却唯唯诺诺。
容容愿意被驾驭?鬼才信!我分明听出容容的语气有很大的情绪。她是自尊心极强的女孩,与杰克的这场纠纷,明明是杰克不讲理,她怎么会心悦诚服地道歉呢?娇生惯养的容容把自尊放下,当然是痛苦的,难怪她情绪那么大,但她也只能冲自己的父母吼两声,吼就吼吧,我们扛得起。我开始恨那个哈佛生了。
爱情的故事不得不重新开始。杰克的爱情咏叹调定的是C调还是D调?起调,是一首情歌能否唱红的关键。我悬着一颗心,像旁观者一样客观,我觉得还会有第二个厕所事件……
两天后,容容离开我们去了新加坡。过了一周,接到容容的来电:“妈,你猜,我们在哪里?”
我听见有打雷的声音,说:“今天是礼拜天,这个时候肯定是照惯例在香格里拉吃饭,外面是雷雨交加,对不对?”
她说:“错。我们在一艘游艇上。”
我问:“干什么?游海?”
她说:“一位富翁要卖船,我们来看看。”
我问:“二手?”
她说:“二手也跟新的差不多。在海里听雨,品茶,真是美妙!杰克的父亲就是海迷,更坚定了杰克买船的决心,他是个大孝子。”
天哪,他们要买船?才赚了多少钱啊!杰克怎么尽做些出大于入的透支买卖呢?
前后两个女婿,总叫我忍不住进行比较:在用钱这一点上,包尔茨与杰克天差地别;在做人肚量等方面,杰克与包尔茨却相似如孪生兄弟。这两个人我都看不上——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中间色彩的优秀男人呢?
老林说,什么东西!还不如老包。我说,你当着女儿面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