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几位好朋友进行了咨询,她们都属中国妇科权威,她们都说,不得已的情况下,做试管婴儿是唯一的希望,而且对女人身体没有影响,不过,成活的机会很小,年龄越大越不容易成功,但也不排除30%的机率。
我不断祈求上帝,保佑容容成功吧!怀着迎接第三代的喜悦,我来到了新加坡,我总觉得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我到的那天,容容刚刚从医院回家,那是他们的新家,位于最热闹的乌节路的左侧,我一直管它叫贵族路。那里栋栋高楼都气宇轩昂,其中一栋叫红玫瑰庄园,是二十二层的大公寓,他们住十六层。
新加坡的房子实在太贵了,一般的工薪家庭,政府建有廉价组屋,几十万可以买到,但那也是要奋斗许多年的梦想。许多年轻人买不起房子,就租房子,或者与父母同住,有能力买一百多两百万以上公寓房的人不多;有能力买好地段、四百万到一千万以上的,更是凤毛麟角,我的女儿林曼容,居然有能力买如此昂贵的房子,虽然是按揭,但如果没有家底,谁敢这样冒险?我心情非常激动,迫切想看看新加坡富人的新房豪华得有多出格。
一进门,我差点吓晕了……什么豪宅?到处是横七竖八打包的纸箱,搬家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拆封,看上去像被洗劫过的仓库,只有一套沙发,显得很不和谐地横在客厅中间,两个工人,正在安装空调之类的电器,电钻的声音非常讨厌。好容易等那刺耳的声音停顿,这时,听到容容的叫声:“妈!”
我这才连忙答应:“我来了。”我绕来绕去,终于绕到了容容的房间,找了半天,才看见可怜的容容躺在那张老式的大床上,周围是堆得高高的行李,只有这张床是扒开一个坑,勉强放下的。由于冷气开得过大,容容盖了一床大棉被,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脸色黄黄的。我意外得半天说不出话,难过得几乎掉下眼泪。
怎么是这样?!刚刚做完试管婴儿,怎么能睡在半成品的房子里?而且空调开得这么冷,医生不是说环境一定要舒适,心情一定要舒畅吗?这能叫人舒服舒畅吗?
杰克不是学过生物吗?他懂不懂这满屋子的纸箱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沾满了细菌?容容肚子里的胚胎是不喜欢这样窝囊的环境的。我心里又开始骂起来,杰克杰克,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东西,你把老婆当成抵抗细菌的试验品吗?
容容看出我的困惑,宽慰说:“很快就能搞好,杰克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这几天他得在外面买新家需要的东西,家里的事,要靠你了。”
幸好家里有一个新来的保姆,也是菲律宾人,叫瑞妮,原来的那个活泼讨喜的玛丝,因为男朋友太多,还没等杰克开炒,自己就提出要走——一张如花般的小脸,引来附近建筑工地的各国“蜜蜂”,为她打起世界大战了,她也怕有麻烦,所以悄悄撤退吧。这个菲律宾女孩,倒是非常豁达,一点没计较杰克时不时对她的吼叫,临走时还亲了容容,说,谢谢你们待我这样好,在家里,我骨瘦如柴,现在变了个人,我妈咪见我这样,肯定高兴得做梦都会笑。我长了十斤肉,男朋友不会嫌我一身骨头了,我该回去结婚啦。杰克一感动,亲自送她出门,真是破天荒了。容容说,我还真喜欢这个女孩,而且得出一个经验:找保姆,不能找难看的,也不能找太漂亮的。现在的这个瑞妮就是中等人,比玛丝还能干,简直是大力士。我亲眼见她忙着拆包搬运,爬上爬下,扛一个个大行李包,每个都起码二十公斤,一举过头,放进壁柜,看得我倒吸冷气。新家洗洗涮涮的活,从早到晚好像永远做不完,一连几天,她忙得连抬头的工夫都没有,我基本没看清她长什么样。菲佣真肯干,一个小女人,能当一个大男人用。给容容做饭的事,基本由我承担,瑞妮只会做出酸辣的马来风味,容容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