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吊人胃口真幼稚!
“你……你是三岁小孩吗?谁想吃了!”
被耍的段赫濯瞪了祝久安一眼,恼羞的声音夹带着咬牙声,抿住嘴唇,绷紧下巴,有些尴尬地瞅了瞅路过的人,心底窜起掐死祝久安的冲动,但考虑到她的重要性,不得不提醒自己冷静克制,不要因被她挑衅而变成她的消遣。
他就是修养太好了,才会被祝久安逗弄,若非她对他有用,他真想把她串成金针菇培根卷放在油锅里煎一煎。
“段先生,人有两样东西是无法掩饰的,你猜猜是什么?”祝久安摸着满足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整个人神清气爽,煞有其事地跟段赫濯讨论严肃问题。
“自以为是和自作聪明吧?”
段赫濯意有所指地哼道,扫了眼被祝久安吃光光的便当盒,暗暗感慨她的好胃口,那么一大盒便当,她好像蝗虫过境似的一扫而空,食量这么大,亏她好意思长得那么瘦小。
他看过她体检的基本资料,年龄二十二岁,身高一米六,但体重只有四十公斤,她吃进去的东西都被她用来耍人浪费了吧?问他那么正经的问题,可见她是吃饱了撑的。
“不,是饥饿和咳嗽。”祝久安笑嘻嘻地向段赫濯摆摆手指,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一抹怜悯之色,“段先生,真想让你照照镜子,瞧瞧你刚才有多想吃的样子呢!”
她以为他像她那样不管做什么事都惦记着吃吗?
“……多谢指教。”
听着她明贬暗损的话语,段赫濯再次深刻体会到,与祝久安斗嘴较真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他完全没有胜算,还是偃旗息鼓比较有性价比。跟她耍嘴皮子纯粹是浪费时间,降低他的投资回报率,他只要她的骨髓,并不想跟她浪费口舌,不划算。
“喨喨……喨喨喨……”
适时响起的古板又经典的手机来电铃声,结束了段赫濯和祝久安完全不在同一频率上的对话。
“段赫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现在在病房,南嘉情绪很糟糕,不肯吃东西,非要见你不可,你能来看看她吗?”
段赫濯接通电话,听到对方柔软却又急切的声音。
“她又这样。”
段赫濯顿了顿,熟悉的烦躁感涌上心头,瞥了眼“酒足饭饱”的祝久安,她并没有在看他,反而刻意避嫌似的东张西望做赏花状,他硬是压下心底突起的烦躁,沉声应道:“请你让她别闹,我这就过去。”
南嘉……他的未婚妻梅南嘉,两个月前因高烧住院被确诊为急性白血病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令他无所适从。
然而,他作为梅南嘉的未婚夫,在段梅两家大人的要求下,必须以梅南嘉为重,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治好梅南嘉,让他们按计划完婚。
“段先生,有人请你吃饭吧?”
见他挂了电话,祝久安故意舔了舔唇问,摆出一副很羡慕的表情。
“不是。”段赫濯目光闪烁了下,迅速恢复正常,吩咐她,“那个,久……久安,我有事先去处理下,等会儿送你回贾当铺吧。”
第一次叫祝久安的名字,他的舌头不小心打了下结,按照计划,他带祝久安来体检,也要负责将她带回去,同时提供点心零食感谢她的配合。
自从梅南嘉患病后,她就彻底成了他的责任,关于她的一切都要他事必躬亲:寻找符合配型的骨髓、联系骨髓移植者、与祝久安接触……全部要他亲力亲为,他将这些当成了公事,因为段家和梅家的大人都在看着他,考验着他,他不容许自己出现任何的纰漏。
“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你只要给我定个意大利披萨送贾当铺就好。”
祝久安不以为意,体检完毕,肚子填饱,段赫濯这个“司机”对她可有可无。
于是,祝久安起身走出小凉亭,将一次性便当盒扔进垃圾桶,背对着段赫濯挥挥手示意,哼着小调走了。
她这么配合段赫濯,足以对东家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