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老潘来到语文教研室宣布，目前的教研室管理工作暂由董曼老师代理，陆宽跟徐老师交换课程，他办公的位置也跟徐老师进行了交换。

这也就意味着，陆宽已被降格到了高二级部。至于李露因旷工而不能上的课，则由董曼先代着，谁让她做领导了呢。

一天下来，陆宽像是蜕了一层皮，感觉不知是轻松还是沮丧。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接到个电话，一看是董曼打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有点古怪。不管董曼是为什么事来找他，但这情形，似乎有点新领导在找下属的意思。

他接起来，马上便听董曼以一种救火般的腔调喊道：“陆老师，不好了，刚才我给李露老师打了个电话，听她说，她家孩子小泳找不到了。”

孙小泳同学来了个离家出走。

据她班里同学回忆，她一早就没到学校，开始大家还以为她是不是生病了之类的，大概已跟老师电话请过假了。而恰好这天上午她班主任有事没到班里来，结果直到下午，才有人给她家里打电话。家里正精心创作离婚协议书的孙健和李露两人顿时慌了手脚，忙发动所有亲朋撒网寻找。孙健甚至动用了战友关系，跟多个派出所打了招呼。尽管不能指望人家投入专门的人力，但都答应一有线索就及时通报。

陆宽得知消息后，尽管处境尴尬，也帮着想了一些主意，比如多注意车站、河边、城外小树林之类的地方，当然都是在电话里告诉给董曼的。而董曼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张皇地挂了电话。

随后陆宽想，估计这些常人都能想到的地方早就有人去过了，董曼也是，把这事告诉我算是什么用心？我又不认识李露家孩子的熟人，难道我该骑上自行车满街帮她找去？那有意义吗？

那边孙家的人自然一夜没合眼，兵分两路。

孙健骑着自行车围着西山城转，见人就打听有没有遇到一个孤身行走的女孩，后来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问出结果，便只是机械地蹬着车走。最后他停在城西的山脚下。这片连绵的大山就是西山，西山市便是因此而得名。孙健站在山下的松林边，冲山里高喊：“小泳——”耳边只传来一波波回声。

李露则拿个手电筒，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里走。也不怕什么坏人之类的了，越是僻静黑暗的地方越要钻过去照照。也许对她来说，这会儿若能突然冒出个坏人，反倒构成了一种足以解脱她的良机。至少，血洒当场的事，她此刻绝对能干得出来。但可惜，孩子和坏人都没见到。

天快亮时，两人才回到家。面面相觑，虽疲惫却都无睡意。

孙健到卫生间冲了个澡，李露则到厨房里煮了点面条，盛上两碗放在饭桌上。孙健从卫生间出来，披件浴巾，擦过李露身边时，李露说了声，来吃吧。孙健当时没搭话，但换好衣服后，还是出来吃光了锅里剩下的面条，然后继续出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