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谈骏从一堆资料里面抬起头,眼睛瞪得有铜铃大。
莫晴暗暗叹了口气。或许不该在他工作的时候说这件事情。中国女人的妇德首条便是不要打扰丈夫的工作,社会贡献永远第一,家庭纠纷就是拖后腿的代名词。可是莫晴也没有办法,能见到谈骏的时候,他不是在工作,便是在打游戏。而他打游戏的时候,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我说我的例假已经晚了七天了。”
“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当然不仅仅是字面意思。晚了的一两天,莫晴也不甚在意;第三天,心里打鼓;第五天,坐立不安;第六天,心猿意马;第七天,她必须有个人跟她一起着着急了。况且也确实还有点试探的意思。莫晴也知道,试探和测验往往风险大于效率,很大可能会让自己失望。可她也是个女人,终究逃不出这样的小心思。既然他的心已如汪洋中的一根针,浮沉不定,又不可捉摸,连自己的生活和情绪也被带得如夏日万里晴空一丝云,缥缈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那么偶尔设个小陷阱,看看他的反应,大概也不算太过分。更何况若真的有了什么状况,那也万万不是自己这一方能应付得来的。
谈骏手举在空中半晌没落下来,“你不是说过只要在九天之内,都是正常的吗?”
莫晴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眼神黯淡下去,淡淡接口道:“是啊,所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要你有个准备,万一有什么呢。”
万一有什么,这孩子是要还是不要呢?
谈骏从来没有想过要孩子。不是不喜欢孩子,看见干净漂亮的,也会有些这孩子真可爱的心思。不过要是说自己生一个,谈骏的第一反应是——对此敬谢不敏。
生孩子,就意味着自己不能再安心工作、不能再挑灯夜战魔兽、不能兴之所至就出门度个小假、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
生孩子,意味着夫妻不再是并行不悖的伙伴,而必须是时刻纠缠的连体婴;妻子作为孩子的母亲,有大把立场指挥调动,而不再对自己听之任之。
但是,如果莫晴想要,自己要怎么自处呢?当真可以不管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