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成功说服李少媚,让王莹一组人士气大振,连Flora的表情都带了轻松。王莹在商场、广告公司、医院和李少媚家几头连轴转,写脚本、定流程、出通告,砍瓜切菜般一鼓作气拿下。只是那日拿到效果图,大家本来兴致勃勃,细看之下又不够满意。一群人在一起咂摸了半天,发现虽然温馨够了,却不够点题,尤其是入场处的小背景板,广告味道太重。后来有人提出最好是换成手绘风格,但时间却又紧张。王莹灵机一动,想到白安安家有一副挂壁的十字绣,母爱主题、手绘风格,线条简单兼是手制产品,很符合设想。她粗略形容了一下,居然全票通过。
姐妹是用来干什么的?救场如救火,王莹一点没有客气地致电给安安,更提出要她加绣一个COOP的LOGO在角落。
白安安放下电话,寻思了一下,蹑手蹑脚下了床,打开门,做贼似的轻轻上楼。
王莹忙得七窍生烟,粗心漏过了安安声音中的喑哑。其实她最近在生病。囡囡发烧以后是杨克远咳嗽,现在轮到白安安流鼻涕。安安刚有些鼻塞的时候,婆婆就忙不迭打扫楼下客房,连哄带赶——哄着儿子赶着媳妇——将安安的卧房移到了下头。
“虽然知道不应该这样小心眼,但有时候我真觉得,要这是在旧社会,妈妈大概已经帮你娶了几房小妾了。”大概因为感冒的缘故,安安的抱怨情绪自然上升。
杨克远笑着刮了一下安安翘翘的小鼻子,答非所问地说:“咱们分开几天也好,免得交叉感染。再说,小别胜新婚嘛。”
安安被杨克远抱在怀里,虽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还是不由得红了脸。
杨克远喜欢这样的安安,纯到骨子里面。
搬到客房,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安安想:其实婆婆真的是个口硬心软的妈妈。
尽管嘴里一直说:“有个媳妇有什么用,她病了还得伺候呢。”但还是包了所有家务,做饭洗衣打扫带囡囡。开始安安心里过不去,老在旁边站着,想帮点什么,可都被婆婆皱着眉头赶回房睡觉去了,“不要搞形式主义,等你好了来接我的手才是孝敬。”
在床上躺了两整天,安安觉得闲得心发慌,又不敢出门,怕被婆婆说“我这里帮你做家务让你养病,你倒是要出门潇洒了。”幸亏王莹的电话来了,可以有点事情做。
到了卧室,安安坐在床上,轻轻抚过杨克远那边床。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摘下墙上那一大幅十字绣。
图案是母亲环抱着小婴儿。原版的画样子上,这个母亲是微笑着的,但安安绣的时候心情比那个微笑复杂得多,于是在安安的绣品上,这个母亲的唇是笑着的,但眼边有一滴泪水。
阮乔初初看见这幅绣品的时候,张着嘴愣了半天,然后说:“安安,没想到你还是个艺术家啊,这创作的深度……真是……”
安安把画从墙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玻璃框,就手坐在床沿上,捻针拿线,开始绣王莹公司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