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业参加工作早,我是本科啊。”他连忙解释,终于肯低下头来,“我们单位同事大多是本科,好多人也想考研呢,有几个都买了考研书在准备了,都想离开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换个活法去。我也想过,但我怕自己坚持不下去,那需要很大的毅力。我最好的朋友肖伟,也是以前的同事和室友,他去年转业到一家地方单位了,他说不能在这里等着老死,要趁着还年轻,去外面的环境里试试,体验一下另一种活法。以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每次回来玩,那种精神劲,真让人羡慕。他是个有勇气的人,比我强多了。”他自嘲地笑笑。
“这真是:自己没有的,才是最想要的。”方小影总结,然后颇迷茫地谈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状态。
两个不同状态的人沉默了很久,似乎都在想象着对方的生活,在与对方状态的对比中,重新估摸自己生活的价值。
“你为什么也没找到你想要的感情呢?”李国平又回到相亲这个话题,“眼光太高了?”
“有时候,你和一个人一起走了很长一段路了,以为彼此可以一直走下去,但是在下一个岔路口,对方选择了拐弯离开,你再挽留也是徒劳。不甘心又怎样?感情是需要两个人步履一致共同努力的,一个人的坚持是悲哀的。”方小影迟疑了一会儿,望着窗外,不无幽怨地说。
“是啊。”李国平点头,叹了一声,“感情有时候就是在亏欠别人和被别人亏欠中前进。”
“很多时候,我感觉,感情就像调料一样,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工作和生存才是主料,才是必需品。”方小影轻笑,带点看破红尘的悲凉,“有了调料,生活会更鲜美,但是没有它,也一样可以过。”
“可是,谁不想生活更圆满一些呢?”李国平笑着反问。
“也是啊。”方小影不想就这个话题纠缠太久,打量一下他,“咦?你怎么没穿军装啊?你们穿军装有什么规定吗?”
“倒也没什么规定,”他顺着她的视线也看看自己,“在单位上班时是必须要穿的,在外面可以不穿。”
方小影点头,想到了自己想当女兵的少女时代,很梦幻地笑了,“好像很多人都有军旅梦。有时候在大街上看到穿军装的军人,觉得很酷很帅,看来你不这样认为,对吗?”
“穿军装不方便啊。”李国平对上她的眸子,也笑了,很淡。
“啊?”方小影大感意外,“我只听说穿军装有很多方便的,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都优先对待,坐车还有人让座呢,怎么会不方便呢?”遂代表全国人民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如果穿军装的话,路上碰到小偷,你说我是管还是不管呢?”他问,仍是笑意盎然。
方小影就愣住了,但她只愣了片刻,便恢复了,附和地微笑点头。军人尚且如此,旁人就更不必说了,那晚她遇到流氓时无人施以援手也就好理解了。不过,她不在乎,现在的人不都这样吗?她还有什么可挑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