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最近一次投实弹才逗呢。藏身设施是个大土包。投弹时，通信营冯营长把守在土包旁，其他人都站在远处，一个个地过去投弹。

男兵投弹都不用往土包后面躲，营长还背着手和投弹男兵一起观察弹着点。

女兵扔出手榴弹，营长都是先让女兵躲起来，自己大概看一下弹着点，再紧走两步，闪到土包后面。

轮到苏玫时，可把营长害惨了。

冯营长见苏玫扔出手榴弹，劲使得挺大，以为扔得有多远呢，还伸着脖子往远处找呢。

“看不出啊小苏，投得还真……”话没说完，猛然看到手榴弹就在眼前，登时慌了。

“我的妈！”

营长脱口大叫，一把拉起苏玫扑向土包后面。

教练弹引爆时间五秒钟，比实弹整整长出两秒钟，至于慌成这样？

苏玫不解地瞧着并排倒在土包上的营长。

“我的妈！”冯营长惊魂未定又喊妈。

“五公尺——”营长瞪着眼睛冲苏玫伸出一只巴掌，巴掌上的五根手指能分开多大，就分开到多大。

五米就五米吧，为加重语气，还喊出个五公尺。

“不到！”营长讲话很少这么大喘气。

苏玫见营长狼狈不堪滚上土包，又瞪着眼睛伸出巴掌连声喊妈，短短一句话还分成两截大喘气，特想笑。又不好公然笑营长，只得用手捂住嘴，眨着眼睛笑了笑。

“还笑！”冯营长话音未落，五秒钟时间到了。

惊天动地一声巨响，苏玫的耳朵当时就聋了。

弹片、土块、硝烟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哗啦啦落下，土包都被掀去一大块。

爆炸声平息下来，冯营长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满身尘土说苏玫：

“太悬了刚才。你还笑？知道吗小苏，咱俩今天差点去见马克思！”

“弄了你们这帮兵，真够难为你们营长的。”杜建国大笑。

“你要当我们营长就好了。”苏玫脱口而出。

“噢？”杜建国这声噢，还真把自己当成营长了。

“怎么好？能天天见到我？”转眼又变成了杜小三。

“谁说想天天见你了？我是说，那就可以提高投弹成绩了。”

“但前提可是，”杜建国用手指点着苏玫，“你得服我管。”

“管谁呀？你这样的要是当了我们营长——”苏玫脸一粉，抓起垂在肩上的辫子，手指绕着辫梢，没往下说。

“我要当你们营长，还不把你们这帮女兵美死。”

苏玫一愣，没了笑容。把这帮女兵都美死？

“瞪我？我要当你们营长，实行宽松式管理，不美死你们？”

“噢，你是这个意思呀。”

“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以为，你要实行严格管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