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妹站在码头边深呼吸。
这空气如水晶,她贪婪地仰头,享受日光,一边尚与伙伴把货物卸下机舱。
阿妹拎起行李,尚赶近:“你往什么地方?”
阿妹抬头,发过力的他脸与额全是亮晶晶汗珠,一颗颗闪光,煞是好看。
“我往洪荒玻璃制作工场。”
他意外:“是吗?你去该处做什么?”
“参观。”
“我也正往工场送货,你愿意,可搭顺风车。”
两程顺风。
阿妹看一看他的小货车。
长公主岛面积并不小,长百多里,宽七十里,步行要走好几天。
“来,”尚笑说:“先喝杯咖啡。”
阿妹说好,走进码头附近小餐厅。
尚叫一客伐木工人早餐,著名加国烟肉足足半寸厚,双蛋,还有一大堆煎薯蓉与克戟,怎么吃得下!
尚却老实不客气大嚼。
阿妹只喝咖啡。
他伸手取糖浇在克戟上,阿妹看到他手上全是厚茧,这是一双光荣劳工手。
“你喜欢玻璃作品?”
阿妹凝视他,作出一项猜测:“你是洪荒员工?”
“你好眼力。”
“那么多重身份,忙得过来?”
他露出雪白牙齿:“我本来只负责接载送货,一晚,接到一名客人,他叫卓呼利。”
呵,美西雅图著名玻璃艺术家。
“我恳求他收我为徒。”
“他怎么说?”
“他说不敢当,但如果我真有兴趣,那么,凌晨四时三十分,到洪荒工场门口等候。”
阿妹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工人推开餐厅门:“尚,要开车了。”
阿妹跟他上车。
她追问:“你没有睡过头吧。”
“我兴奋的不能入眠,四时到工场等他,他教我用管子吹气入玻璃熔浆,从此我不愿离开。”
“他逗留多久?”
“他是场主好友,他教足我一个月。”
“玻璃,其实是矽土粉末吧。”
“洪荒大量采用颜色不透明玻璃,十分创新。”
尚讲到喜欢的事物,神采飞扬一如孩子。
这时,伍妹缓缓问:“洪荒的场主是什么人?”
“他是个怪人,已经退休。”
“那么,谁是当家?”
“你也想学艺?”
“随口问一下。”
车子驶的很快,在小路中穿过高大丛林,这条路,真正由人走出来。
“工场附近有B+B。”
“好极了。”
“每到夏季,不少游客前来工场参观,你比较特别,你似有目的。”
“游览也是目的。”
车子在小旅馆前停下。
可是尚没有离去的意思,他在琢磨如何开口。
阿妹站在车旁等他。
旅馆老板娘走出问:“一位?住多久?”
阿妹答:“三天。”把证件给她登记。
尚低声警示:“不要乱走,这是野外,人与野生动物共争生存地盘,女子周期尤其不宜走入森林,野兽嗅觉灵敏,会得追踪而至。”
伍妹又长一智。
他开动车子,又探出头,依依不舍:“你要观光的话,我可以作陪。”
“有什么观光点?”
“乘绳索升降机登上最高杉木树顶,可看到亚洲。”
阿妹摇头:“我虽略比韩国太太强壮,也会畏高。”
“徒手爬石山、冲浪、独木舟、观鲸……”
“怎么都与野外有关。”
“小姐,这正是原始森林。”
“我想一想再答复你。”
这时,旅社的寻回犬扑出与尚亲近,他熟稔大力搓揉它头与颈,呵呵笑。
乡下人真开心,不是说可以完全避开尔虞我诈、三刀两面,干活到底纯真得多。
阿妹上楼休息,小房间清洁明亮,叫人欢喜。
她欣见接驳口,打开手提电脑,处理一些工作,与公司诸人联络,回答问题,跟欢姨通话。
已经很接近了,也许这一两日可以见到利雅各。
阿妹揉揉双眼,咚一声倒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