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华开车来到机械厂门口接二梅下班，还买了排骨说给欢欢做汤。但是梁二梅约了周翔，拒绝了张建华，张建华看着梁二梅的背影，想了想发动车掉头离去。张建华开着车想想不对，又掉头回去，把吉普车停到一个街角，远远地看到梁二梅在车站等车。看到梁二梅上了车，张建华一踩油门跟了过去。梁二梅下了车，张建华还是开着车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张建华隔着马路远远看着梁二梅和周翔。梁二梅走到一个酒店外面，周翔在门口等着，见梁二梅来，笑容亲切，领着梁二梅走进了饭店。

张建华眉头拧在了一起，深深叹了口气。

周翔和梁二梅坐下。周翔为梁二梅倒红酒。身处豪华场所，梁二梅有些不自然，周翔看出来了，四目相对，周翔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安慰的神色。梁二梅不自然地将目光闪开。

吃完饭，梁二梅和周翔边走边聊。

“西餐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看你刚才吃得不多。”

“也没有，在那种地方就是觉得拘束了些。”

“早知道你不喜欢，应该带你去厂边上那个小饭馆，我还记得那老许头做的刀削面呢。”

梁二梅叹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那些小饭馆早没了。这些你都还记得。”

“当然，那段时间，我们都没钱，也没什么娱乐的活动，但是在一起觉得很开心，去了国外后，总感觉自己漂泊着，总是想起以前的日子，想起你和我并肩考大学的那些日日夜夜……”

梁二梅打断周翔的话：“都已经过去了。”

周翔不自然地笑了笑，“是啊，都过去了，现在想想，你父亲的做法也可以理解。那时候，上美术学院究竟会怎样，谁也说不清，张建华好歹是个有正式编制的工人，那年头谁都希望有个稳定的工作，生活稳定。”

梁二梅微微一笑，“以前的事儿不提了，这些年你在国外好吗？”

“怎么算好呢？我结过婚，是一个美国人，后来又离婚了，毕竟没有共同的文化背景，给她包个饺子都要解释半天，很难说到一块去。你呢？”

“建华挺好的，他人实在，对我也不错。日子过得，就跟大多数夫妻一样呗。”

“那就好，平平淡淡的，挺好。其实以前的事对我来说，是挺遗憾的，特别是我们没能坚持下去。”

“那些我已经不想了。好了，你送我很远了，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梁二梅转身大步离去。

梁二梅走进屋子，客厅里坐着张建华，正一个人抽着烟。烟味很重，梁二梅捂着鼻子，挥了挥手，然后走到窗户前，开窗说：“你怎么抽那么多烟？满屋子烟味，也不怕把自己呛着。”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工会小陈找我，他们两口子打架了。”梁二梅有点紧张，“怎么你还不信？那你明天可以去问问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