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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教室 7(2)

西藏的孩子 作者:鹰萨·罗布次仁


舍友们都说我从家里穿来的那个叫裤衩不叫短裤。“那怎么办?”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人们说,和你情况最相似的人最能理解你的心。真是没错,次旦来到了我们宿舍,看见我把穿了出去怕被同学们笑话的裤衩很不情愿地塞进柜子时,他说:“我送给你一条短裤。”

男生们穿着自己平生最新的装束,得意地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女生们的装束却未见有什么变化。以前都是穿着笨重的长袍,而到了内地改穿便服,这对她们来讲已经是个很大的转变了,所以估计一步到位还是有些困难吧。

男生们穿的短裤T恤的来源:其一,和我一样是自己的老乡好友那里得来的,不是显得有些旧就是有点大;其二,从慧新里街摊上买来的。慧新里,离我们学校不远,是我们最近的也是最常去的购物地方。普普通通的北京四环内的一条街,在我们藏族小孩的心目中和北京的天安门一样具有很高的认知度。那里有的是大妈大爷大叔大姐们卖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那里的六块钱短裤四块钱T恤就把我们班里一大半男生难忘的1992年的夏天装扮起来。

边多,是和我一起处在班里“最低层”的学生之一,即只要有排队的地方,就排在班里最后面的学生,因为我们个头矮。边多来自日喀则地区白朗县,他是我们班里非常腼腆又好玩儿的学生。他穿着“慧新里”夏装,在我眼里更显得好玩儿了。每次课外我们俩经常互相打闹。

预科年级,是从藏语教育到汉语教育的过渡,或者是小学到初中的过渡。预科这年,学校还是把我们划在小学这边,要不我们怎么还可以过六一儿童节呢?这一天学校给我们预科年级放了一天的假。

田老师把我们带到亚运村的立交桥底下,然后就让我们自由活动了。这可真不是一个完美的六一节,但这是一个难忘的儿童节。我们到了桥底下,没有可玩儿的,也没事可做。大家都在抱怨这算是什么六一儿童节?随便走走吧,毕竟有一天的假,逛逛亚运村,在街上买点西瓜,买个大红果吃,当做自己的节日礼物。同学们早早地回到了集合地点,要求老师这就返校。回到了学校,其他班已经开始上下午的课了。显然,我们在6月1日这天,怎么也找不到节日的气氛。在街上是忙碌的人们,在学校里是与平时一样照常上课的学生。这次学校给我们安排这样的活动,的确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从亚运村的立交桥往学校返回的路上,我们就知道不会再有什么儿童节了,我们不再是儿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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