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感觉2007年的课上得不够好,最初原因是听说学生人数一下子增加近一倍,心想我不可能认得全这么多人,这种内心的自我暗示不好,开学后,没及时调整应变,课就顺着时间上下去。虽然已经感到有问题,一时没找到扭转的办法。好像冥冥中要给我补救的机会,到2010年又能给这个班上课,间隔三年后还能再认识他们。中国有个词叫“秉性”,在这个班的学生身上,我看到了秉性这东西,残留着三年前印象的学生,机巧的依旧机巧,炫耀的依旧炫耀,憨厚的依旧憨厚。
2007年的课上得不满意,还很吃力,坚持“不插电”就得呼喊着上课。加倍的作业量也压人,想保证认真看每一份作业,只有减少作业次数,后面的几年一直都在减作业。听说,有的大学教授带不同年级的研究生,让学生之间互相批改作业,希望这么做是为了使学生间有更好的交流而不是教授图省事。
一直避免行文中太多渲染,但现在还能记得读出《南方周末》上那篇《考上大学的女儿,咋就变成了吸血鬼》的时候,教室里的反应真热烈,每读出一组数字,都招来一片唏嘘,七嘴八舌的,好像那会儿他们人人都成了那个“吸血鬼女孩”的父母。
2007年的课上了快一半的时候,感觉要调整,一直在找办法,一直收效不大。直到2009年终于明白,把课上要讲的内容设计好自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一个老师对他的学生要付出人和人之间的最平常朴素又真诚的情感,人文学科的课业,讲授者不投入情感,课是不可能上好的。
从2007年这一年开始,开始在课上加新闻,没再中断过。起因很偶然,是那次签字事件。
没有细写那个不来上课,又专门等在教室门口,下课铃一响就出现,想通过跟老师聊几句好话就获得学分的女生。好几次看见她顶着出去的人流想进教室,一看见我,马上露出笑脸,她得多累。而我心里多矛盾,不止一次闪过这念头:真聪明,真会取巧,中国社会真是个情感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