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葆呵呵地笑:“我对谁摆架子也不敢对老同学摆架子啊,这个糖酒会实在太重要了,你应该也听说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嘛!”
好不容易约了个周末见面,汪大明见面就问:“现在怎么个特殊时期法?”
郭天葆四周看看,这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还不知道啊,黄省长马上就到年龄了,几个副职都在虎视眈眈,所以这次糖酒会的意义实在非同一般,好多人都要争着表现一下的。”
汪大明说:“你们易书记总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吧?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老革命。你小子算是运气,换早些年时,他做县委书记下乡时还亲自下田帮农民打稻谷,你这个做秘书的小白脸不给累垮了去?”
郭天葆哈哈大笑,说:“就因为他这人原则性强,笔杆子们都不愿意跟,这才轮到我这个外乡人头上。呵呵,不过跟着正直清廉的领导也好,免得像程维高那个大秘李真一样,风光几年却掉了脑袋。”
“就算杀再多的李真,你们这些刀笔吏也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做大秘的机会,呵呵!”汪大明一边调侃老同学,一边琢磨怎么完成姚冰交代的任务,向他打听岳父工作安排的事情。几杯酒下肚后,汪大明终于遮遮掩掩地说了这意思,没想到郭天葆早就成竹在胸,呵呵地笑道:“大明,咱俩老同学,其实你早就该把话挑明了说!”
汪大明有点不好意思:“我怕给你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只要兄弟我帮得上忙的自然会尽力而为,”郭天葆话锋一转,“不过,你岳父的事我可是爱莫能助。一则他这个级别的人事安排不是易书记一个人可以定得了的,再说易书记那脾性你也不是不晓得,人事安排这样的敏感事情连他夫人都不敢多一句嘴的,更何况我这个做秘书的。二则一把手牛书记发了话,出过问题的同志近期原则上不予考虑,十六大召开前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
汪大明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看来老丈人这次是彻底赌输了,几百万元押上去,谁想到竟出了个全骰通吃哩!再想其中还有用自己房子抵押的55万元银行贷款,汪大明莫名地有些惆怅起来。
“老同学,实话给你说吧,你岳父那事处理得已经算是很低调的,本来有人还想整他——至于是谁我就不说了,你岳父心里应该也清楚,但纪委贾东生书记发话了,老同志干了一辈子革命,应该看主流。人家这才不好继续揪住不放。再说你岳父都五十好几了,作为一个厅级干部来说,差不多已经过期,犯不着再为此押上什么,你难道没有听过‘文凭不可少,年龄是个宝’的说法吗?”郭天葆意味深长地看着汪大明,“大明,你就不为自个的事儿想想?”
汪大明有些不自在起来,讷讷地说:“我既无德又无能,哪个领导会看得上?”
“哈哈哈,”郭天葆大笑着说,“老同学啊老同学,没想到你同我刚毕业时一样还是书呆子一个。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好,‘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你没听群众编的民谣‘关系最重要,有钱就更好,政绩做参考,能力算个屌!’老实同你说吧,哥们我接触人事工作也算有几年了,完全靠德和能被提拔的还真没有多少。真正有德有能的人,还不照样要四处活动打点!像易书记这样的正派人吧,自己不谋私利,但也架不住方方面面的压力啊。”